沉默了几秒钟后她慢慢地退了回去，再度低下了头。时间一秒一秒地过去，电脑进入了屏保模式，各种大胸少女长腿妇女在屏幕上闪动，各种飞吻各种翘臀。

恺撒从没那么尴尬过，而真应该比他更尴尬，长长的额发下垂，挡住了她的脸。他心想着总该说点话来缓和现在的局面，但偏偏无话可说。他其实很想对真说我尊重你的个人选择，色情店的工作也算是工作没人能对你说三道四，我一点都没有看不起你的意思……

“您还……擦鞋么？”真小声问。

“擦鞋？”恺撒一愣。

真打开盒子，里面是各色鞋油鞋蜡和鞋刷、擦布等等东西：“对啊，我在这间店里擦鞋。”

恺撒呆滞了一下，旋即又仔细看了一眼真的服饰，这才懂了其中的猫腻。

穿紧身旗袍的擦鞋娘，卖点不是鞋擦得多亮而是女孩年轻的身体。难怪旗袍后背只是一层薄纱，女孩蹲下身擦鞋的时候，客人就能借机欣赏她们白花花的后背，心中有种把妙龄少女踏在足下的满足。

这的确一间色情店，但没有恺撒想的那么露骨，走的是YY路线。

“那脱下来我帮您擦擦吧。遇见什么事了么？您看起来不太好的样子，有什么我能帮到您的么？”真低声说。

“没事，我就是单纯来这里上个网。”话都说到这个地步如果再拒绝的话就太过分了，恺撒脱下那双蒙着泥浆的皮鞋放在榻榻米上，尽量委婉地说：“本来以为是家普通的网吧，你知道我基本不会说日语，糊里糊涂地就进来了。”

“其实不像您想的那样啦。”真尴尬地微笑：“这里真的只是一间网吧，只不过卖点是有女子高中生当服务员。我在这里就是擦鞋，有些客人是比较咸湿，擦着鞋就会伸手到背上乱摸，不过我在里面穿了衣服的。”

真把领口稍微拉低几厘米给恺撒看，恺撒这才发觉所谓裸背只是个假象，真贴身穿了一件肉色的紧身衣，紧身衣外面再蒙着一层黑纱，看起来好像是春光乍泄。

“这么简单？”恺撒还是不太相信。

“还可以叫女孩陪着上网。那种我就不敢了，离客人太近了，他们会动手动脚。”真小声说：“再有就是打枕头战什么的，我也不敢，我在这里只是擦鞋。”

“就是女孩穿着女仆装，拿枕头和客人对打。”真发觉恺撒的表情有些惊骇，赶紧补充解释。

“原来是这样。”恺撒点点头，转身继续开始跟电脑斗争起来，同时在心里腹诽日本人这娱乐当真是愚蠢，不像他和楚子航之间，每次对打至少也是木刀，高级别的干脆就直接上冲锋枪。

他下载了几个黑客程序，试图绕道海外访问学院的网站，然后搜索代理服务器，ping，等待echo；搜索代理服务器，ping，等待echo；只是网页上的显示永远都是“Requesttimedout”，显然是连海外的代理服务器都被辉夜姬屏蔽了。

这种时候他不禁有点羡慕楚子航，楚子航在电气系统和互联网方面的能力都是本科部第一，恺撒以前一直嘲笑他是“工科nerd”，但如果换了那个工科nerd坐在这里，好歹能做点像模像样的黑客操作，可他就只有像傻瓜一样ping来ping去。

时间大概就这么过了接近半个小时，恺撒揉了揉有些发胀的眼睛，又看了一眼身侧的真，这才惊觉在他ping来ping去的这段时间里真一直在擦皮鞋，从混混那里换来的一双破皮鞋她居然能擦那么久，好像下定决心要把这双鞋擦成爱马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