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这话的意思,平煜是默许永安侯府一行人也宿在此处了,李由俭不由得松了口气,拉了邓安宜道:“一会安置下来后,过来跟咱们一道喝酒。”
邓安宜淡淡瞥一眼平煜,对李由俭笑道:“自当奉陪。”
说完,另择了一处宽敞的空地,令手下护卫支帐篷,安顿妹妹和一干下人。
那位邓小姐静立了片刻,似乎往平煜的方向看了看,转过头,扶着身边婢子的手,不紧不慢跟上邓安宜。
秦晏殊立在原地,冷眼看着永安侯府的人忙前忙后,好一会,才将剑缓缓收回剑鞘,低声对秦勇道:“姐,你不觉得——”
“嘘——”秦勇转眸,示意他噤声。
平煜余光瞥见姐弟俩的举动,牵了牵唇角,负着手转身往帐篷走。
边走边想,这对姐弟,姐姐自不必说,老练圆滑不输男子,弟弟虽还差了些历练,却也还算有城府,不怪秦门百年来长盛不衰。照这对姐弟的资质来看,秦门在教导门下子弟这方面,一定没少下功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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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嬷嬷一进帐篷便开始忙前忙后。
帐中甚宽敞,地上亦垫了薄褥,但伸手一触褥面,仍觉太过冷硬,小姐体内本就有寒气,若躺在上面睡一晚上,被地上湿气一浸,难保不留下病根。
她将包袱里所有能翻出的衣裳都翻了出来,一件一件铺在地上。
忙完之后,伸手摸了摸,仍觉太单薄,不无遗憾的想,若是那篝火正好在帐篷前,将地上的湿气烘一烘就好了,可惜离得最近的篝火都在两个帐篷之外,她们主仆亦没有立场去要求平煜他们帮着张罗。
转头看向小姐,见她半跪在帐篷帘幔前,正扦起帐篷一角往外看。
“小姐,怎么了?”她见傅兰芽面色变幻莫测,定定地望着账外,心中诧色闪过,忍不住问道。
傅兰芽不答,她已经看到了不远处的永安侯府等人,因早料到他们多半会跟来,半点不觉奇怪。
让她觉得既惊异又悚然的是,刚才若不是眼花,她竟看见王世钊匆匆从帐前经过。
她定定地将目光盯在那渐行渐远的背影身上,久久无法移开。
要不是记忆出现差错,前夜她曾亲眼目睹他腹部受了伤。
还记得他衣裳被血氤氲成大片暗红,喘着气背靠在走廊上,怎么看都像是伤到半死不活的样子。
可就在一刻前,他竟生龙活虎地出现在帐外,而且从他行走的速度和矫健的身姿来看,完全看不出受伤的迹象。
因出神太久,她脖颈都变得有些发僵,好容易缓缓放下帐帘,仍觉心神不宁,忍不住再次掀帘往外看。
那晚出事后,她无法亲眼确认王世钊是否真受了伤,但以平煜的精明程度来看,断不可能任王世钊欺瞒自己。可见那晚,王世钊的的确确是受了伤。可为什么短短几日,他便能恢复如常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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