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大地的震颤中,三条骑兵线列,犹如三堵移动的长墙,缓缓的向敌人压了过去。”
“我是第一次在实战中亲睹骑兵冲锋——这不是演习!血脉贲张之中,油然而生如斯一种感觉——”
“难道,这个世界上,真有什么力量可以阻止这样的长墙——勇气、纪律、力量、速度和钢铁共同组成的长墙——的碾压吗?”
“我承认,彼时,我对我们的反败为胜的信心,大大的、莫名的提升了。”
“斯帕吉连的冲锋一发动,落在左翼的炮兵阵地上的炮弹便稀疏了起来,很快,中国人完全停止了对我炮兵的轰击。”
“一时之间,马蹄敲打地面的震颤,变得异样的清晰;而除了繁密的马蹄声,偌大的战场上,余者皆为一片诡异的静谧。”
“在这片充满死亡气味的静谧中,我们的勇士们,以庄严的姿态,严整的队形,继续向前、向前、向前。”
“我想,此时,中国人一定在手忙脚乱的转动炮身、调整仰角——万能的主啊!我向你祈祷——绑住他们的手脚!堵住他们的炮口!至少——绑到、堵到我们的骑兵开始加速的时候吧!”
“我之所以做如是祈祷,是因为,即便最神骏的战马,持续冲刺的能力,也是很有限的——骑兵的操典中,冲刺的距离,原则上不超过一百五十米;因此,骑兵冲锋,在冲刺之前,有一个相当长的由慢跑而加速、由加速而大步、由大步而飞驰——亦即冲刺的过程。”
“这个过程,是承受伤亡的过程——在开始冲刺之前,若能够将伤亡率控制在一定比例之下并保持队形的严整,那么,是次冲锋便几乎必定取得成功。”
“反之,就必定失败。”
“对于冲锋时该何时慢跑,何时加速,何时大步,何时飞驰,都有极严格的明确规定。”
“如前所述,山阳战役的骑兵冲锋,阵型为标准阵型,可是,关于慢跑、加速、大步、飞驰的节奏,就不可能也是‘标准’的了——冲锋的距离超过两公里,这可是远远超过了‘标准距离’啊!”
“这个节奏,一定要做调整。”
“而慢跑、加速、大步、飞驰之中,愈往后——亦即速度愈快,愈难做出调整——这是很好理解的;因此,所谓调整,只能放在前头——亦即慢跑和加速阶段,即,适当拉长慢跑和加速的距离。”
“而慢跑和加速之中,后者只能微调——经过严格训练的战马,经已形成了身体记忆,一旦开始加速,便轻易停不下来,中途强行改变节奏,会叫马儿无所适从,一旦它们产生混乱,便可能破坏整体的阵型。”
“也就是说,所谓调整,只能以拉长前者——慢跑的距离为主。”
“这就是我为什么情不自禁的做出了上述祈祷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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