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说的林氏愣了,不寻常啊!当然不寻常,可是为什么呢?
“伯母应该听说过一句话,反常即为妖。”端木青的语速不紧不慢,落在人的心里却像是带着不小的力气一般,砸得人不得不点头。
“那你的意思是紫儿她自己自编自导自演了这一出?那……目的是什么呢?”
这样的疑问,任是谁想到了这一层都会反问的,端木青原本还不知道那时候丁氏跟端木紫说的话有没有效。
此时却是不得不说,很好的一步棋啊!
眼见着自己的大伯母担忧的眼神,端木青轻轻地叹了口气。
“伯母,现在府里的中馈是你在主持,我且问你,这二十万两银子,我们拿得出来么?”
就是因为这银子,方才让林氏为难,若是钱少,早就交了出去了:“怎么可能?”
端木青点头:“没错,我们交不出来,那么我们就会去跟绑匪交涉,按照你我的性格这件事情肯定先不会惊动其他人。”
林氏蓦然一惊:“所以他们是要你去?”
“我端木青倒是好大面子,让他们设计这么好的坑让我跳,若是我为了顾全永定侯府,顾全我自己的脸面,那我就必须去了。”
“若是你一去,那……”
“那就任人宰割了。”
端木青笑看着林氏,他们还真是了解自己的性格,若是没有破绽,为了让家里人安心,她端木青肯定也是会出这个头的。
此时端木苍和端木赫都不在,而她现在是有钱有势,再适合不过了。
林氏额头上隐隐地冒着汗,因为她从来都没有想过这个看似还算是平静的家里,背地里竟然是这样。
而且端木青端木紫不过是十三岁的小孩子罢了,如何会比大人还要阴沉?
“那如果我们凑齐了二十万呢?总不能让人撕票吧!”
“那端木紫确实是可以救得回来,我们全家人就完了。”
淡淡地飘出一句话,端木青斜看着林氏。
“永定侯府虽然贵为功勋之家,但是实际上能领取的俸禄委实不多,因为我们家在朝堂上并没有什么煊赫的职位。
正是因为如此,陛下才对我们如此放心。
此时突然间我们能够拿出这样的巨款来,你说,钱是怎么来的?”
林氏愣愣地看着端木青,“到时候陛下就算是不追究我们的钱,也会在心里暗暗怀疑了。”
点了点头,端木青冷笑道:“别人要的就是这个。”
“可是……”对于端木紫参与这样的事情,临时还是有些不相信,“她也是侯府的女儿!”
这一句话蓦然间让端木青想起,前世临死之前端木紫说的那一段话来。
若不是前世那一幕,她怎么也不会想到,一个人的嫉妒之心,竟然可以让她不惜毁掉所有与自己血脉相关的亲人。
但是这些,端木青并不预备告诉林氏。
只是淡淡笑道:“她毕竟年龄不够大,齐国公府看上去确实是比我们永定侯府光鲜多了。”
外面的雨终于渐渐地停了,风吹过,带来一阵寒意,就像是着凉薄的人心。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无论是走哪一种,都对我们不利啊!”
端木青蓦然间笑出声来,“大伯母,你今天请我喝茶味道不错,怪不得特地请我过来。”
没头没脑的蹦出这么一句话,让临时一下子懵了。
“那个车夫喝醉了,老是喝醉会误事的,给他几十两银子,半亩地,回家养老去吧!”
这才明白了端木青的意思,林氏点头笑道:“今儿讲的这个笑话不大好笑,下回再好好聚聚。”
两个人相携着离开清水阁,各往各的去处。
一连五天,端木紫毫无消息,但是侯府里没有一个人发觉。
对于闲云阁来说,走了那个难伺候的二小姐,比什么时候都轻松。
所以林氏差人过来说端木紫去了秦国公府小住的时候,大伙儿都乐的清闲,谁还会跑过去多问一句。
其他地方的人就更不用说了,平日里就难得见到她,此时没有见到更是平常。
只是端木竣有一次在荣禧堂说了一句:“紫儿怎么从来不来荣禧堂给祖母问安。”
老夫人却答了一句:“她不再我跟前晃悠,我倒舒服些。”
林氏和端木青未免觉得有些好笑。
但是渐渐地,就有流言从闲云阁里传出来,说是端木紫早就不想要在永定侯府呆着了,想要到齐国公府里去当小姐。
还有人,惟妙惟肖地学着当日丁氏跟她两个人说的悄悄话。
而这些流言,终于恰到好处的传到了老夫人耳朵里的时候,已经是第八天了。
闲云阁的人被招过去问话,大家也只说,端木紫早就住到齐国公府了。
为着端木幽和端木翊的事情,老夫人早就将齐国公府当做了心头刺,这会儿听到这话,顿时被气得不轻。
端木青和林氏都被叫到了荣禧堂。
“你们两个知不知道这事儿?”如今老夫人难得的好精神,这一次却用在了发火上。
林氏微微侧头看了一眼端木青,似乎在问她该怎么说才好。
“老大媳妇儿,你掌管内院,难道连个小姐去了哪里都不知道么?”
老夫人一看,两人神色就知道是知情的,心里更怒。
“祖母,”端木青见时机刚好,便道,“你又不是不知道紫儿的性格。
那日初一,她说要去上香,虽然下着雨,却执意要去,伯母为着她开心,就让她去了,哪里知道,她一去不回,径自去了齐国公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