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女说到此处，盈盈下跪。

“陛下的大恩大德，奴才永生不忘。今日敢出来，也是不想让陛下被人蒙蔽，更为了给李嬷嬷一个清白，不至于她这个老人家，到了如此年岁，还要被人诬陷。”

“陛下，臣妾没有做过！”到了此时此刻，皇后已知只怕大势已去，她粗喘了气息，还想要再做挣扎。

对她来说，如今能赌的，只剩下了陛下的宠爱！当年她嫁入皇家，天下美谈，皆是诉说帝后二人鸾凤和鸣。

“陛下，臣妾为人你最该清楚不过。别说害人，就连一只蚂蚁，我平日也舍不得踩死啊……”

带了哭腔的嗓音下，眼泪却因为太过慌张，无论如何都滚不下来。

“娘娘，别说了，”嬷嬷松开搀扶着她身子的手，微微转了身子之后，额头对着她所在的方向，重重磕了下去，“是奴才有负娘娘信任。当年的事情，是奴才做的……”

皇后的眼眶顷刻间红了起来，此事唯一能善了的结局，只怕只剩下了这一步。可是她不舍得啊，在她整个人生之中，没有任何人比得上嬷嬷的地位。

可是此时此刻，她不敢说，也不敢阻拦。她不是为了自己活着，更不能在这个时候保住身边的人。

“当年是奴才糊涂，二皇子生下体虚，娘娘整日以泪洗面，为了能够让娘娘重展笑颜，奴才才做了这等荒唐事。后来也是奴才寝食难安，才求了娘娘放李嬷嬷出宫，可是早在求情之前，奴才就已经打定了主意，不留活口。”

“这些年是奴才有负娘娘，若非是奴才，怀玉殿下也不至于九死一生，落下这样的身体……娘娘，是奴才对不起你！”

她又重重磕了两个响头后，才又跪着转了方向，“陛下，这一切都是奴才所为。娘娘心才最清楚不过，知她心善，只会让自己受委屈，才贸然出手。都是奴才愚蠢，才陷娘娘于今日境地。奴才知罪无可恕，只希望陛下能够看待娘娘对你的情分上，不要迁怒于娘娘，千错万错都是奴才的错……”

里面的哭诉声，让外面等待的宫女顷刻间不知如何是好。从刚才开始，他们殿下就不发一言，一张脸惨白的如纸一般。

这等宫闱秘史，着实听的人心惊肉跳。他们这些在皇宫里呆的久的人，如何不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如果没有皇后娘娘的授意，一个侍奉在侧的奴才，哪里敢对皇子公主动手，这话传出去，也就三岁幼童能信。

担心地吞咽了口唾沫，宫女生怕落怀玉一个按捺不住，身体承受不住。

“殿下，我们要不要先回去？嬷嬷做了这等糊涂事，娘娘不会受到牵连的……”在旁边想了想，宫女还是大胆的开了口，“若是让陛下知道你在外面，怕是又要多想。”

落怀玉的呼吸已经急促起来，此时此刻他的大脑空白一片，根本听不到身边人说了什么。眼前的所有光景，都在急速的崩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