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闭嘴,不得胡说!”韩重赟眉头迅速上挑,阴云立刻布了满脸。迅速朝周围看了看,他发现宁子明距离自己很远,才稍稍又将脸色放缓了些,压低了声音呵斥,“同僚之间,岂可随意侮辱。况且他只是头上受过重击,绝不是个傻子。你看见过哪个傻子,能一语道破赵延寿地位不稳的事实?你以后还是小心着点儿,不要总是口无遮拦。他如果真的是个无能之辈,师父,节度大人又怎么可能派他与你我同行?!”
“他误打误撞蒙准了呗,未必就是看得比别人清楚!瞎子射箭偶尔还能正中靶心一次呢,况且他背后还站着个老谋深算的宁采臣?”杨光义继续撇嘴,七个不服八个不忿。
“我知道你处处针对他,是为了婉莹!”韩重赟又迅速朝周围看了看,趁着没有外人靠近,语重心长地开解,“可这种事情,真的强求不来。他们两个算是青梅竹马,相识原本就在你拜师之前。而师父也没说过,这辈子都不可能把婉莹嫁给他!”
“你胡说!”杨光义脸上的桀骜,瞬间消失得一干二净。取而代之的,则是浓浓的尴尬与无奈。“你别瞎猜,我就是看他不顺眼而已,跟小师妹,跟任何人都无关。况且谁知道他是不是真的石延宝,连大师妹最初见到他时,都不太确定。还得等到小师妹亲口证实了,才只好跟着人云亦云。”
在宁子明未出现之前,他的确是常婉莹的众多倾慕者之一。并且无论受常思赏识程度,还是能力、声望,都在诸多倾慕者当中名列前茅。然而,宁小肥的突然出现,却令他的所有少年春梦都成了泡影。
因此,无论宁子明的表现,有多出色。在他眼里,都依旧是个傻子。军中议事之时,只要宁子明支持的东西,他本能地就会表示反对。而平素里,凡事宁子明所为,他十有八()九,都会反其道而行之。
只是,这些异常表现,并不完全都是刻意而为,他自己潜意识里,也不认为自己在刻意针对着谁。即便被人指出来,也每每能找到充足的理由去驳斥。
“他如果不是石延宝,就不会对朝堂上的诸多倾轧手段了如指掌。”韩重赟当然清楚杨光义的小心思,却也不戳破。笑了笑,继续低声强调。“这些不是瞎猫碰上死耗子,而是经过长时间耳濡目染,早就刻进了骨子里的本事,想忘都忘不掉。就像郎中的儿子天生就会看药方,木匠的儿子随手就能拉墨鱼,根本不用人教!”
“那只是你说!况且天生会勾心斗角,算哪门子本事!”杨光义明知道对方说的乃是事实,却拒绝相信。又快速耸了耸肩膀,不屑地回应,“至于他是个二傻子,眼下军中又不是我一个人在说。不信你私下里去打听打听,他最近些日子,所干的那些事情有几件是常人能干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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