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他自己坚持要去赔罪,赵匡胤和柴荣两个,也不能拦着。先笑着摇了摇头,随即便主动出起了主意,“春妹子我们没看见,但是既然她家在这儿,咱们去找陶老丈问一声,肯定就能知道她回来没有。”
“嗯,赔礼的时候,最好陶老丈和陶大春两个都在场。这样的话,那女人即便还想揍你,当着自家父亲和哥哥的面儿,也不好下死手!”
“应该不会,顶多骂上几句。子明,你如果诚心道歉的话,就一言不发听着。她自己骂够了,火气自然就消了!”
“嗯,大哥说的对。女人么,通常都是刀子嘴,豆腐心!”
“我记下了,谢谢两位哥哥!”无论是好主意,还是坏主意,宁子明都笑呵呵地照单全收。丝毫不以向一个女人当面赔罪为耻。相反,内心深处,他还隐隐有几分期待。仿佛非常希望能再看上对方一眼,看昨天跟自己打得难解难分的陶家小妹,到底是怎样一个女中英豪!
三人有一句,没一句,边走边说。不多时,就又来到了陶家招待贵客的正堂。然而,出人预料的是,不但陶大春、陶三春兄妹都不在,就连一向对他们礼敬有加的陶正老丈,也不在家。隔着窗子望去,此刻空荡荡的正堂内,只摆着一张巨大的方桌。上面放满的践行的酒菜,而此间主人和昨晚陪客的乡老,却都不知去向。
“出什么事儿了?”柴荣的反应非常敏锐,几乎本能地判断出情况不妙。转过头,迅速朝周围寻找可以用做兵器的物件。
“西厢房边上有个兵器架子,我记得这家人平素都喜欢练武!”赵匡胤对危险的警惕性也不差,小声叫嚷着跑向厢房,从背阴的位置找到兵器架子,先抽出一根齐眉铁棍,随即又挑了杆步朔,远远地掷到了柴荣手中。
宁子明这一年多来膂力始终在增加,寻常兵器用起来不顺手。跟在赵匡胤身后四处张望了一番,很快,也从院墙下的石锁旁,捡起了一把专门用来打熬力气的大关刀,倒拎在手里,快速返回。
三兄弟都拿到了兵刃,心中的底气便又足了几分。三步并作两步走出大门之外,再度举头四下张望,很快,就发现村子前头的打谷场上,好像有几十颗人头在涌动。
“应该不是冲着咱们来的!”柴荣又侧着耳朵听了听动静,随即对形势做出判断。“有可能是村子里的人遇到了麻烦,身为里正和乡老,陶老丈他们必须出面!”
“别是,别是那个春妹子出了事情吧?黑灯瞎火的四处乱跑!”赵匡胤张开乌鸦嘴,哪壶不开提哪壶。
话音刚落,就见一个名叫二牛的后生,急匆匆跑了过来。远远地看到三兄弟,此人先是微微一愣。旋即,停住脚步,喘息着说道:“三位公子,三位公子勿怪,非我大爷爷故意慢待你们。他现在有事情脱不开身,特地命我回家来给三位传口信儿。桌上的酒宴是专门给三位公子预备的,您三个尽管先凑合着用一些。等他安排好了手头的事情,就立刻派人送你们离开!”
“吃饭不着急!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陶,陶家小妹呢,昨晚可曾平安回家?”宁子明关心则乱,一把拉住二牛,大声追问。
“这……”二牛瞪圆了眼睛看着宁子明,满脸惊诧。
见到此景,宁子明没来由地就是一阵心慌。又用力扯了此人一把,恶狠狠地逼问,“别撒谎,实话实说。春,陶家小妹是不是出事儿了?快说,趁着我们三个还能帮上些忙!否则我们三个一走,天塌下来,都得你们自己顶着!”
“我,我大爷爷不让说!”二牛被扯了一个趔趄,眼睛立刻开始发红,“小春姑姑被李家寨的人抓去了,大春叔叔也被他们给打伤了。他们,他们前些日子在集市上,还打伤了大爷爷。他们看上了我们陶家村前头那一大片水浇地,非要两村合二为一……”
“去死!欺人太甚!”话还没等说完,宁子明已经快步冲向了打谷场。手中大关刀倒拖在地上,“叮叮当当……”,溅出无数火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