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队——!”
“整队——!”
“不要给郑子明可乘之机!”
“别让他靠近,他那招只有靠近了才能管用!”
……
杨重贵身后的亲兵头目们,也纷纷扯开嗓子提醒其他各营的弟兄。拿出十二分精神,准备迎接一场前所为有的恶战。
对于正在带领部属像驱赶羔羊一般驱赶河东溃兵那个年青将领,他们都十分熟悉。知道此人的本事,也亲眼目睹过沧州军的前身,昔日李家寨乡勇策马冲阵时的惊人攻击力。
“整队,赶紧整队!”
“把骑枪都端稳了!”
“盯紧杨将军的认旗,该冲锋时谁都别犹豫!咱们人多,堆也能堆死姓郑的。”
“不怕,姓郑的厉害,咱们杨将军也从没遇到过对手!”
“咱们人多,沧州军已经……”
根本不需要别人的提醒,多次听闻过郑子明的战绩,杨重贵麾下的其他各营指挥使,也都大声喊叫着整顿队伍,以最高标准做好恶战的准备。
令他们略感失望的是,正在溃兵身后追亡逐北的沧州军, 却果断地在五十步外开始减。已经略显凌乱的前排队伍,在几个弹指间,就重新恢复了齐整。跟上来的其他各排骑兵,也相继拉紧了战马的缰绳,以平稳且圆滑的节奏,与自己前方的队伍衔接在了一起。
一个齐整的方阵,隔着杨家军投掷出来的枪林,迅成型。一千**百人,像是长着同一颗脑袋般,配合默契。面对足足有三倍于己的杨家军,他们的锐气丝毫不减。才将队伍整理完毕,就齐齐地举起了手中的兵器,“杀!”
“杀!”“杀!”“杀……”骄傲的呼和声,在天地之间来回激荡。有股无形的寒气,瞬间笼罩了整个战场。正在亡命奔逃的河东军将士当中,不少人竟吓得双腿软,踉跄欲倒。训练有素的杨家军将士虽然没有为之气夺,大家伙儿胯下的战马却纷纷摇头摆尾,嘴里出不安的嘶鸣,“嘘嘘,唏嘘嘘,嘘嘘嘘……”
“吹角,邀战!”杨重贵知道再这样下去,己方未等与敌军生接触,士气上就会落了下风。果断扯开嗓子吩咐。
“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激越的画角声,顿时在他身后响起,宛若巨龙骄傲的长吟。
马嘶声,呼喝声,顿时被龙吟声冲得无影无踪,天地间,敌我双方的将旗于风中翻卷,就像两团静静燃烧的火焰。
忽然,郑子明身后的将旗向左右两侧晃了晃,然后重新居高,重新在风中招展。而郑子明本人,则缓缓催动了坐骑,脱离自家队伍,走向了杨家军先前用投枪制造的生死线。
根本不在乎可能生的偷袭,他带住战马,将骑枪朝着身边一戳,隔着密密麻麻的投枪之林,朝杨重贵遥遥拱手,“对面可是杨大哥,郑子明这厢有礼了!”
“别过去!”“将军,他这是缓兵之计,您千万别上当!”“将军,那小子狡诈,小心中了阴招!”心中猛然一凛,几个从小在杨家长大的亲兵,齐齐出言劝阻。唯恐自家主将念及旧情,给了姓郑的小子下黑手之机。
然而,哪里还来得及?伴着一声长叹,杨重贵毫不犹豫地策动了坐骑。同样是隔着枪林带住了战马,丢下投枪,遥遥地拱手还礼,“郑兄弟不必如此客气。今日之战,乃为国家之事,愚兄断不敢以私废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