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诸位久等了。”
沈独淡笑道:“中途出了点事,耽搁些许时间。”
在沈独踏入酒楼的瞬间,众人的目光也纷纷望来。
这段时间以来,许多人都只听过“沈独”之名,却很少有人真正见过他,最多也只是见过在江湖上流传的画像。
此次亲眼相见,顿时感受到了一股极强的压力。
沈独毫不避讳的走上首座,看着桌案上冷了稀粥,没有丝毫避讳,大口吃了起来。
众人相顾无言,一时不知该说什么,也无人去动筷。
这些东西,他们实在难以下咽。
一碗稀粥下肚,沈独这才好整以暇的擦了擦嘴,淡淡道:“本官今日前来,没有别的事。”
“就是最近手头有点紧,想找诸位要点银子!”
沈独没有什么避讳,直言不讳。
他就是来要钱的,就是这么简单。
此话一出,众人顿时脸色微变。
有人则是神情依旧,一副早就料到的表情。
燕军的具体情况他们虽然不太清楚,但也多少了解一二,知晓燕军并不富裕,如今粮草供应方面都出了问题。
燕人可是在各地购买粮食,他们也借此狠狠地发了一笔财。
其实他们还倒得感谢燕人,反而令他们多赚了一笔。
只是他们无论如何都没想到,这沈独竟然会找到他们身上。
“沈大人……”
一人刚刚起身,正欲开口,沈独便抬手将其打断。
“多余的话本官不想说。”
“锵!”
陡然间,一声刀鸣声响彻全场。
一柄横刀出鞘,刺入桌案之上,深深没入其中。
锋锐的刀锋闪烁着冰冷的光泽,摄人心魄。
“想必诸位也知道,江湖上都称本官为魔头。”
“所以今日究竟是喝粥,还是吃刀子,由你们自己来选。”
沈独不想去玩什么虚与委蛇的把戏,更不会惯着这群显贵豪族。
大燕的门阀他都不知道砍了多少,又怎会在意这些乾人。
众人脸色乍变。
谁都没想到沈独竟然会如此直白的说出此话。
这摆明了就是**裸的威胁!
当真是野蛮子。
让他们掏钱,这简直比要了他们的命还让他们难受。
“沈大人,不知需要多少?”
一位老者壮着胆子出声问道。
此人乃是南安府的显赫豪族,吕家的家主,吕塘。
他本就在南安府,就算想借口推辞都没办法。
他在众人中也算是极有份量之人,家中更是出了三代状元,在乾国文人士林中,也拥有着极高的威望。
曾经祖上更是官至乾国枢密院枢密使。
在燕军入城后,便主动送上了大量金银,算是一个示好。
这些人与大燕的门阀不同,大燕门阀是有着自己的私兵的,在短时间内便可以拉起数万的兵马。
而乾国这些豪族更多的是在当地的名望,以及在朝中的关系。
乾人重文,所以诸多显贵文人在民间都有着极高的地位。
一些民间文人,就算是一府知府见了,也得恭敬行礼,更得下轿拜见。
“不多!”
沈独暼了他一眼,淡淡道:“诸位的情况本官也有所了解,本官亦不多要。”
“本官只要五千万两!”
“至于你们各自出多少,那就由你们自己商量了。”
闻言,众人的脸色顿时变得铁青无比,异常难看。
五千万两!
即便他们各家也算是家大业大了,但真要拿出这笔钱,也算是大出血了。
就算平摊下来,他们一家也要出五十万两。
这已经远远超出了他们的底线。
“沈大人。”
“您这是狮子大开口啊。”
吕塘皱眉道:“请恕老朽直言,五千万两,这笔数字太庞大了,贵军入城时,我等已经援助过了,如今再向我等要钱,是否太过了。”
“传出去,恐怕也有损大燕的名声吧。”
不是他非要开口,实在是这笔数目已经超出了他的心理预期。
这一次燕军缺钱了来找他们索要,那下一次呢?
他就算是有天大的基业,也经不起如此消耗。
若非今日在此的是沈独,他早就指着鼻子大骂了。
贪得无厌!
另一个原因也是众人早已听闻,燕人在前线的战事并不顺利,连战受挫。
这也让他们看见了希望。
若是燕人败退,那他们支援给燕人太多钱财,岂不是事后要受朝廷的清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