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自己从未见过的面孔,男女老少皆有。
值得一提的是,这些生灵全都是一副人族的面貌,在酒楼前方的高台之上,坐着一位头发花白的老者,一副说书人的打扮。
此刻老者端坐在高台之上,正侃侃而谈,引得台下众人高声呼唤,鼓掌声不绝。
沈独这才反应过来,他先前听见的声音应该就是这些。
沈独心中惊愕,对于眼前的场景也感到不解。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他心中很清楚,这绝对是假的,可眼前的一切太真实了,真实到他近乎难以辨认。
“兄弟,你站着做什么,坐啊。”
这时,一旁突然传来一声轻笑。
沈独循着声音看去,发现是邻座的一位男子。
那男子一身素白的衣服,温文尔雅,一头长发随意披散着,儒雅中透露出几分放荡不羁,洒脱自由。
看着沈独,他的脸上带着一抹笑容,令人感到亲切。
沈独收回心神,按耐下心中的情绪,坐了下来。
他看了眼碗中的酒水,心绪浮动。
“啪!”
就在这时,堂上传来一声惊堂木拍响的声音。
这声音落在他的耳中,竟有种雷霆轰鸣的剧烈声响,给人一种醍醐灌顶的震撼之感。
若是换了其他人,恐怕元神都要被这一声给震散。
随着他的开口,酒楼内众人纷纷一愣。
那始源真君皱眉道:“不知这位仁兄有何指教?”
“指教谈不上!”
“只是个人的一些心得,想与诸位分享一二。”
那一袭青衣独坐高台,微笑道:“闻道,其真意便在领悟大道。”
“至于道是什么,在我看来,其实每个人心中的道都不相同。
可以是天地大道,是规则的延伸,也可以是一种内心的追求,武功的极致。”
“道,无相!”
一翻话语落下,整个酒楼内寂静无声。
所有人都以一种震撼的眼神看着台上那道身影。
更有一些人陷入了沉思之中。
在这酒楼之内,有开天境,亦有闻道境。
能够步入闻道境之人,早已领悟自身大道,可如今的话语却对他们以往的认知产生了冲击。
许多人皱眉沉思,只是愈发思考,却愈发不解。
沈独微微一愣,看着台上的那道身影,心中也不由生出一丝佩服。
高台上,青衣男子笑了笑,目光转动,在下方众人身上缓缓扫过。
忽然,他的眸光在某一处停留了片刻,很快又收回。
青衣男子走下高台,微微一拱手,笑道:“个人拙见!”
楼内众人沉默。
“受教了!”
始源真君起身,郑重行了一礼。
众人的眼神中明显多了一丝艳羡,他们知道,始源真君这是有所领悟了。
自此,那座高台便无人再上去。
有先前两位,他们再上去,无异于自讨没趣,他们那点东西,实在是拿不出手。
渐渐地,酒楼内的身影变得稀少。
原本拥挤的酒楼瞬间少了许多人,变得冷清了许多。
耳边传来一声笑声。
“兄台,我等即将离开,不如陪我饮一杯?”
沈独回头望去,开头之人正是先前提醒自己的男子。
那一袭白衣凝视着他,眼中似带着看破一切的笑意。
沈独心中有太多疑惑。
不过在触碰到那双眼眸之时,却有一种心思被洞穿的感觉。
白衣男子端着酒一饮而下,笑道:“不必忧虑,大胆往前走吧!”
“我等不过是旧神的残念,能够与你相遇,也算是命运使然。”
沈独心中一惊,惊讶的看着他。
此人知晓他的情况,还是说,他能来到此地,就是因为此人?
“呵呵!”
“你身上的气息很特殊,让人觉得熟悉。”
白衣男子满脸感慨,轻声叹了口气,转首望向酒楼之内。
沈独此刻看去,才发现酒楼内的众人早已散的差不多了。
他们的身影像是从未出现过一般,桌案上留着一层厚厚的灰尘。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沈独问出了心中的疑惑。
“腐朽的终将灭亡,只不过是一轮交替罢了。”
“至于你……”顿了顿,白衣男子摇头道:“或许是有人想让你来此。”
“他可能就在这些人当中,但并非是我。”
话音一落,那道白衣身影也如泡影般消散。
沈独心神一震,眼前的景象破碎,整个人心神像是不断拉回,宛如从海面之下浮起。
睁眼的那一刻,映入眼中的是一片破败的景象。
他急忙低头看去。
手中的酒碗中仍盛着酒水,仿佛这碗酒就是自己所喝剩的。
沈独缓缓吐出一口气,看了眼四周,心绪复杂。
幻境吗?
可这一切太真实了,并不像是幻境。
而且此地先知都来过,还与这些生灵讨论功法。
这个先知究竟扮演着怎样的角色?
先知三弟子曾说天地大劫与先知有关,那这些世界的毁灭又是否与先知有关?
他这么做的目的又是什么?
世界破灭于他而言,又有什么好处?
沈独看了眼酒碗中的酒水,一饮而尽。
酒水只是普通的酒水,并无什么神异之处。
他洒然一笑,跨出门槛,往外走去。
身后的酒楼也渐渐变得破败,隐入那浓雾之内,缓缓消散。
阴风呼啸而过,所有的痕迹都被抹除。
好像完全没有存在过一样,没有留下半点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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