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谢琛将她交代的事情事无巨细地复述了一遍,谢璇总算是满意地笑了。“很好!阿琛都记得很清楚。”
“可是七姐,你到底要做什么去?还有……这个林大哥前日不是要害七姐吗?七姐还要相信他吗?”谢琛戒备地望了一眼脚边昏迷不醒的林越,继而又是不解道。
谢琛永远记得前日他到河边洗干净了手脸,忙不迭地赶回来好吃烤土豆时瞧见的那一幕骇人的场面。
七姐就蹲在火堆面前,专心地拨弄着火堆,而这个林越就站在她身后,扬起一记手刀,便朝着七姐的后颈砍了下去。
当时,他吓了一跳,只得大喊让七姐小心,然后,自己便是拔腿跑了过去。
谁知,就在他喊出那声“小心”时,林越的手刀却是僵在了半空中,而林越整个人,便已扑倒在了地上。
谢琛当时被吓坏了,一跑进月老祠,便是一溜烟儿钻进谢璇怀里,紧紧将她的腰给抱住了,然后死死盯着在地上挣扎的林越。
心想着这个人怎么这么坏,亏七姐这般信任他,他居然还要来害他们。
林越却是死命地挣扎着,好一会儿,拼尽了力气,才从嘴里挤出几个字来,问道,“姑娘……你……你是什么时候……又……又是怎么做到的?”
谢璇当时一边轻轻拍着谢琛的背,安抚着吓坏了的他,一边叹息着望向林越道,“师兄,你实在该跟林嬷嬷好好学学药毒之道的。方才,我放进灰里埋着的,可不只有土豆。而且,师兄觉得,我为什么特意将阿琛给支开了?”
谢琛稍稍平复了下来,谢璇这才松开他,轻轻蹲了下来,俯视着林越,轻声道,“师兄!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可是,有些事情,我却不得不做,是以,只能对不住你了。来日,若有机会,师妹再向你赔罪。”
想到那日的情形,定是让这小家伙误会了。
谢璇笑笑望向一脸戒备紧盯着林越的谢琛,语重心长道,“阿琛,有的时候,人的眼睛看到的,未必就是真相,你得靠自己的心,去判断。你放心吧!林大哥不是坏人,而是可以绝对信任,以生命交托之人。”
雨,虽然不大,但足足下了一天两夜,一直淅淅沥沥,处处便都是泥泞。
城门处,今日的防守好似与往日一般,可只有明眼人才能看出,那暗地里,隐匿在城门周围,多了一倍不只的兵力。
哀乐声声,由远及近。一队白茫茫的送葬队伍伴随着哀乐,到了阜成门。
“铿”一声,去路被面前架起的钢刀阻了。
哭声与哀乐声随即一止。
当先一个已经年届中年的抹了一把眼,上前朝着那明显是将官的人作揖道,“大人!死者为大,你行个方便。”说着,已经袖了一贯铜钱递了上去。
那将官“嗯”了一声,铜钱倒是收得很是爽快,面前的钢刀却还是架着,然后,他手轻轻一挥,身后便有几个士兵冲上前去,手里拿着几张海捕文书,将那一队人中的每一个,都一一比对了过去。
那为首之人见了,便是连连赔笑道,“大人,这是做什么呀?俺们都是老实本分的人,还请大人高抬贵手,行个方便,这还等着吉时下葬呢!”
那将官却是一脸无奈道,“例行公事,还请你们配合。只要没什么,该放你们过去,自然会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