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陶然哭得卖力,不用看,也能猜到,想必此时那张甜美可人的小脸,这会儿是梨花带雨,楚楚可怜吧?而且,还满怀情意地望着心上人。
奈何,她那个心上人,叶大公子完全不为所动啊,而且冷酷得谢鸾因都替华陶然感到难过了。
不过,站在华嫣然的角度来看,叶景轩这个男人,还真不赖。
谢鸾因听着听着,不由想偏了边儿,勾唇笑了,谁知,一抬眼,便撞见了叶景轩那一双幽深黑沉的眸子。
她一愕,有些心虚,片刻后,又觉得坦然了,自己干嘛心虚,她又不是故意偷听的,好吧?
好在,叶景轩也没有深究她的意思,不过是盯了她一眼后,蹙了蹙眉心,便是转身走了。松泉就是叶大公子的小尾巴,自然也是跟着走了。
谢鸾因也想走,一抬眼,却对上一双红彤彤的兔子眼不说,还被怨毒地狠狠剜了一眼。
直到华陶然一副被谁欺负了,委屈得不行的样子,哭天抹泪地跑走之后,谢鸾因才后知后觉地想道,敢情这位姑娘是将她此时的处境都尽数怪到她的头上来了?
也不想想,这目前的状况,都是谁作出来的。
谢鸾因摇了摇头,真是白瞎了华陶然那一双,与华嫣然长得极像的丹凤眼了。
谢鸾因在华园待了好些天,直到确定华嫣然这回又逃过了一劫,才告辞回了云生结海楼。
等到躺在云生结海楼后院,独属于她的那间屋子的,那个临窗的炕头,仰头望着屋顶时,她荒谬地生出两分恍若隔世的陌生感来。
“姑娘,你还好吧?”流萤小心翼翼地凑上前来,轻声问道。
谢鸾因点了点头,还好啊!她赌赢了,将华嫣然的命从阎罗王那里抢了回来,虽然只有短短的时日,再下一回,便是油尽灯枯,回天乏术了。不过,心里有了准备,自然还好,可是,点着头的同时,谢鸾因的心里,却觉得空空的,疲惫漫上眉眼,她轻轻合上了双眼。
“好流萤,我好困,让我睡一会儿。”声音渐渐低落下去,谢鸾因就那么歪在炕上,枕着自己的手臂,好似就睡着了一般。
流萤看着她片刻,轻轻叹息了一声,去寻了一床被褥来,轻手轻脚地为谢鸾因盖上,然后才悄悄走了出去,掩上了门。
房门轻轻合上时,谢鸾因却是在骤然暗下的光线中,悄然睁开眼来。
她知道,流萤问的,不是华嫣然的事,而是另有其他。
就在她在华园的这几日,西安城中的流言,已是甚嚣尘上。
揽云抱月楼当家花魁相思姑娘的唯一入幕之宾,连着数日,都歇在了揽云抱月楼,旁人都说,英雄难过美人关,从前那样守身如玉,都是因为没有碰见相思姑娘这样的可人儿,如今碰见了,不也照样成了绕指柔么?都说,齐大人后宅空虚,说不了再用不了多久,这相思姑娘,就要登堂入室了。
那一日,不还火急火燎地赶来救她么?将她带回了自己的地方,好生照看不说,他甚至在她床边守了一整夜。她感觉得出来,那个时候,他的愤怒与珍视都是真真切切的,可是不过几日的工夫,他便弄了个红颜知己出来,不止如此,还摆出一副痴迷的姿态
齐慎,你到底想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