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在千里之外的京城,果真也在下雪。
下得不比西安小,连着多日,早就入目一片雪白。
晃荡的红纱灯下,还能清晰看见扯絮一般,在夜幕下洋洋洒洒的雪花。
只是,烧了地龙火墙的暖厅中,却并察觉不到半分的寒意。
满桌的佳肴,扑鼻的酒香,齐慎真有些受宠若惊,赶忙恭敬地双手接过对面递过来的酒杯,“怎敢劳烦殿下为卑职斟酒?”
对面的男子一身竹青色常服,在酒气氤氲中,笑得毫无架子,很是闲适亲近,“略商为我大周保疆卫民,使我边境太平,百姓免受战火之苦,本王本就该为百姓好生感谢,如何就受不起这一杯酒了?何况……那日在御前,本王听略商与父皇说起边关战势,心向往之,正是想与略商以平辈朋友论之,略商,莫不是想要推拒?”
微微一笑间,那双桃花眼轻轻一眯,看似闲适慵懒,不是旁人,竟是李雍。
只是,如今的李雍,与三年前,早已不可同日而语。
齐慎面上显出一丝惶恐之色,却是忙道,“殿下言重了,略商所行之事,都乃分内,如何敢承一声谢。只是,略商本以为,殿下今日宴请,必然是高朋满座,却没有想到……”
“没有想到,本王只独请了你一人?”李雍嘴角牵起,“既是贵客,一人足矣。”
齐慎坐直了身子,端起酒杯,“卑职谢过殿下厚待。”言罢,已是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见他这般爽快,李雍很是受用,哈哈大笑不说,连着说了好几声的“好”,而后,便是招呼着齐慎喝酒吃菜。
暖厅内,李雍怕是特意摒退了那些宫娥内侍,因而并无人伺候,李雍却也处处显示出对齐慎的优待与亲近,时不时的,亲自为齐慎斟酒。
齐慎自然是诚惶诚恐,便也忙接过酒壶,又为李雍斟上一杯。
如此这般你来我往,酒何止过了三巡?两人面上都带了酒气,意态上亦是显出两分放松来。
李雍单手撑在炕桌上,半边身子都倚在一旁的软枕之上,笑睐着对面的齐慎道,“今日与略商痛饮,真乃是人生乐事。只是可惜……年后,略商怕是就要离京回陕西去了。边关苦寒,也是辛苦。”
齐慎毕竟是从军之人,即便脸色酡红,眼神也不如之前的清明,但却仍坐得腰身挺直,闻言,忙中规中矩答道,“保家卫国,乃是军人本分,不敢言苦。”
“好!”李雍大叫一声,甚至给齐慎鼓起掌来,“若是我大周将士人人如略商这般,何愁边关不稳,百姓不安?略商若是有什么难为之事,尽管言来,只要是为家国计,本王定鼎力相助。”
抬眼间,却见齐慎面有踌躇,望着他,嘴角翕翕,竟真是一番欲言又止的样子。
李雍不由打了个愣怔,“怎么?略商还真有难为之事?你我之间,便不必吞吐,直言道来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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