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谢琨皱眉,本来的怒火变为了一瞬的迟疑。
谢琨是定国公府三房嫡子,林伯却常帮着肖夫人在外做事,也算是打过两回照面,只是,谢琨一时没能认出来,只觉得有些眼熟罢了。
但就因着这一点儿眼熟,谢琨满腔就要发泄出来的怒火,却是迟疑了。
林伯心里却在叫苦,想起方才谢琨在那儿大放厥词时,谢璇那双沉冷的眼,唇边嘲讽的轻勾,还有那一声毫不留情的冷笑,交代他,“林伯,将人给我捆了。”
他虽然又惊又疑,心里隐隐觉得这事怕是不妥,可在谢璇那双与肖夫人如出一辙的杏眼盯视下,他却是不由得应了一声“是”,然后,赶了过来,在谢琨动手之前,拦住了他。
其他人,自然也瞧见了突然出现,并且拦住了谢琨的林伯。
尤其是那群禁卫军,本来已经有好几个悄悄握住了刀柄,想着若是谢琨当真要打人,他们便也顾不得许多,先动手了再说。总不能就这样莫名其妙吃了亏吧?
何况,谢琨看不起他们,他们又何尝看得起他?一个肩不能挑,手不能提,每日里,只知道和他那群狐朋狗友鬼混,斗鸡走马的败家子儿,不过是因为投了个好胎,刚好是定国公的侄儿,便可以趾高气扬成了这样,谁福气?谁心里不是窝了一把火?
若是齐大郎将他们压服着,他们早就动手了。
谁知,这个时候却冒出了一个人来。
看那身打扮,再普通不过,不知是个什么身份?
齐大郎却是一眼便瞧见了那人微微凸起的太阳穴,还有极轻却极稳的下盘,这……是个高手。
齐大郎神色间微微一凛,目光四处一扫,便定格在了人群外不远处停着的那辆马车。
马车是普通的制式,他却一眼就瞧见了那马车前檐垂吊的牌子,狭长的黑眸随之一眯,定国公府?
齐大郎一时间心中思绪翻涌,再望向林伯时,神色间便多了两分戒备,莫非……竟是谢琨的帮手?可是……他不帮着谢琨打人,却又看着谢琨,这是何意?
而谢琨,也用算从模糊的记忆里抓到了一丝灵光,望着林伯有些迷茫的视线,慢慢变得清晰,“哦,你是……”
林伯知道谢琨这是认出他了,神色间有些尴尬,不自在地垂下眼,轻咳一声道,“得罪了,四爷!”
所有人都还没有明白林伯这句话的意思,便见得林伯动作极快地将谢琨的双手往身后一扭,抖落开另外一只手里,不知何时就拎着的绳索,利落地将谢琨捆成了一个粽子。
众人皆是瞠目结舌地看着。
谢琨半晌反应过来,便是吼道,“你想干什么?你个刁奴,就算你是二伯母跟前得用的,那也是个奴才,你敢对爷这样,信不信爷回去弄死你,你这个……唔……唔唔……”还未说完,嘴里便被塞进了一团布,谢琨瞪大一双眼,所有的怒骂都成了一串含糊不清的唔唔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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