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碰了。”太宰治的手指骤然扣在他的手腕上,死死地按住,声音低沉喑哑,有着说不出的意味,“你这分明就是故意要我想歪。”
“嗯哼。”
西宫月昳有时候都惊叹太宰治的耐性,明明都做到这个程度了,还能忍。
“你去洗澡,脏兮兮的,我才不要让你睡到床上。”他推了一下,无情地把人赶走,“快去。”
太宰猫猫就这样被踹下了床。
……
第二天一早,当太宰治从卧室里走出来,对上首领宰的视线时。
他收获了一份微妙的鄙视。
但也仅限于此。
可能这个家里所有的,但凡是活着的生物都笃定他会回来,所以蠢笨的肥猫也如往常一样瞄了他一眼,迈着猫步蹭过他的裤腿,继而去房间里找西宫月昳。
太宰治越发觉得挫败。
连猫都在鄙视他!
他回身把那只要溜进房间的白猫抓住,抱在自己怀里,像一条放进洗衣机洗涤了两小时的魂魄,幽幽荡荡地从楼梯上飘下去,无知无觉地坐进书房的椅子,比首领宰早三分钟占领了那个位置。
“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不久前。”首领宰止步于书房之外,两个太宰治总是不能很好地处在同一个空间,也许是因为他们每次对视的时候都会生出非常多的厌恶之情,“你是白痴吗?”
那么明显都不曾怀疑过。
太宰治无言以对。
“我只是帮你加快了自我逃避的过程。”首领宰微笑了一下,“你迟早要面对的。”
“那是我自己的事。”
“当然。”首领宰的目光里有一丁点微妙的怜悯,“但是请不要忘记,我就住在你们隔壁。”
太宰治怒了:“我什么都没做!”
首领宰的视线更怜悯了。
太宰治终于勃然大怒,试图捡起手边的书往他脸上拍。
昨天晚上的时候,他只是和西宫月昳盖着棉被纯聊天,什么都没做,仅仅是躺在那里,听某个困得不得了的人讲睡前故事,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到很晚。
西宫月昳答应过他,会讲一切。
可惜事情实在是太多了,十几年的岁月哪里是怎么容易能看清的。即使是很简略地跳着讲,他也没有说完,不知不觉地就睡着了。只留下一个睁着眼睛听故事的太宰治躺在那里,不知该做什么。
这只小海王惯会骗人,讲述的时候把琐碎、快乐的小日常掺在那沉重痛苦的部分里,轻描淡写地把最不好的部分翻篇,还不忘凑过来抱住他,倒像是真的哄睡了。
太宰治没有被哄睡着。
因为他没有办法直接相信,西宫月昳陈述的那一部分经历就是事实。就算他此刻正在把那些漂亮的伪装撕扯下来一部分,但谁能确定这之后没有更多的伪装呢?天性里的那一部分猜疑在跳跃,试图把一切都拖向地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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