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确实不高兴了,而且这份不高兴来得相当猛烈。
——来自西宫鹤影和西宫月昳。
太宰治努力回想两年前他见到他们相处时的表情。暖色的灯光下,缠绵情意蕴在蓝色的眼底,流转来去,又带着一点小鹿似的探究与羞怯,直视,不敢直视。
这副画面他本来要忘记了,现在却兀然从记忆的深处跳出来,两年了,上面也没有沾染什么灰尘,崭新如昨日。
其实那种眼神他早就获得过了,也许比西宫鹤影更多。白日、夜晚,他们交换吻和拥抱的时候,就能收获一份比当时更柔软更绵绵的眼神。蓝色的眼眸是清冷雪山间的一汪泉水,倒映着高原上无人触碰的青空,如此澄澈,但如此动人,被情意搅得泛起蒙蒙水雾,清泉变温池,从各种方位将温度传递过来。又像粘稠的池沼,看着清透,其实能把所有触碰到的人都网进去,越陷越深。
如果这是一场致人死亡的陷阱,那过程未免也太甜蜜了。
但是。
他就是无法接受今天西宫月昳看西宫鹤影的眼神。
那似乎已经脱离了暧昧,到达了更高一层的,他也没有触碰过的境界,非要说的话,那是完全的信任、宛如看见自己的半身。
一切都可以被交付的感觉。
太宰治扪心自问,他确实没有得到过这样的待遇。
这似乎也是应该的,他才和人相处多久,怎能比得上对方十几年的手足兄弟之情?可那种程度的信任,真的是正常的兄弟情吗……多年以前是西宫月昳单方面的凝视,现在他见到了二人互相注视、心意相通的画面。
太宰治不能完全相信。
他抱着呼吸已经开始平稳下去的人,内心泛起的确实一层又一层不可见的黑色潮水——总感觉属于afia的一部分就要破土而出了,他本来就和afia很契合,利用暴力攫取利益,去侵占、征服更多的地盘。
他沉默,也明白自己为何会如此。
只是不甘而已。
凭什么西宫鹤影这个狗东西(bhi)可以获得那种注视,他也想要,他不止想要被同等的情感注视,他还想要更多、更特别的一部分。
他当然可以原谅西宫月昳在情感之中存在着的欺骗问题,毕竟他也如此,他实在是把自己伪装地太温和了,以至于在这种环境里都要忘记——他本来就不是什么好人。
西宫月昳并不知道抱着自己的太宰牌小火炉正在咕嘟咕嘟地煮着黑泥,他正在梳理记忆,有点痛苦地埋在太宰治身上,抵着额头,试图能减轻一点记忆混杂的晕眩感。
那些四散的记忆并不是按照原来的时间线在进行,而是插在他本身的记忆里,以各种奇妙的方式呈现,就像清晨的第一场绮梦,无厘头地将画面扑进脑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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