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得到。

裴衍的耳垂好红，红的似乎凝聚着血。

闻笙深吸一口气，连忙低头，才发现自己身上的衣服早就破破烂烂了。

她穿着小师姐给她买的睡衣，如今变回了原来的模样。

白色的衣裙几乎在她身上寸寸碎裂。

闻笙连忙缩进水里，再开口时，声音都开始颤抖了：“小，小师弟。”

造孽！

系统耍她啊！

裴衍没有回话，闻声却敏锐的察觉到不对劲来了。

眼前的少年浑身紧绷，周围的气息阴郁诡谲，攻击性十足。

“小师弟？”

闻笙念了咒语，身上的衣服瞬间就换了一套。

她朝着裴衍走了两步，水声潺潺，掩盖了她的声音。

雾气缭绕，如梦似幻。

两人明明相隔很近，却又像是隔了一层纱。

“小师弟！？裴衍？”

闻笙顾不上害羞，挥手散开了空气中飘着的雾气。

没有得到回应，但她看到裴衍的脸色不对。

那双漂亮的桃花眼里再也不见凉薄淡漠，翻涌着疯狂的情绪。

【那召唤符里融了裴衍的一滴精血】

【撕碎召唤符的瞬间，精血回归，灵力暴涨、体魄增强】

【通俗来讲，就是开了暴走状态】

【算得上是...禁术吧】

系统声音弱小，像是知道自己理亏一般，说罢又自觉地蹲小黑屋去了。

闻笙垂眸，咬唇。

心中一片暖意。

她想起了今夜小师弟找到她时略有些不满的小情绪。

还有，他说——“我也可以。”

原来是真的......

原来在危急关头，小师弟是真的要保护她。

.....

裴衍几乎控制不住自己的状态。

杀意。

凌厉的杀意翻涌着，暴虐烦躁，想要摧毁一切。

这种感受几乎要将他整个人淹没。

他今夜有些奇怪。

大师姐是元婴修为，所以闻笙在那种时候作出那样的选择，是理智合理的。

他本就是冷静的人，但是还是说出了那句话。

隐隐表达自己的不满。

可是他有什么好不满的。

奇怪。

可就算意识到他情绪奇怪，那烦躁并不能压下去。

他没想到的是，他竟这么快就感受到了召唤符。

原以为又出了什么事情，他提心吊胆，妖刀都来不及跟着他。

却....却没想到在这里。

温泉。

一睁眼，不是淋漓鲜血、不是生死关头。

没有危险，只有面露惊讶的少女。

杏眼微瞪，看着他，便让他的心脏一点点的灼烧起来。

他不敢看她。

但已经看过的画面在脑海之中总是挥之不去的。

修长的脖颈，精致的锁骨。

因为这灼热的温度，白皙的肌肤上是绮丽的红色。

往下......

往下......

那些破碎的布片几乎什么都掩盖不住。

纤细的腰身晃了他的眼。

但是忍不住了。

气血翻涌，精血回归之后，他的意志都被燃烧着的灵气吞噬。

血液沸腾，暴虐的杀意让他非要摧毁点儿什么才行。

但这里没有敌人。

少女的声音忽远忽近，一点点缠绕在他的心头。

这种状态很不好，他把控不了自己。

神识里仿佛有火在灼烧。

突然，肩膀处一阵清凉。

桃花的香味轰然散开，将他层层包裹。

声音近了。

几乎没有距离。

他听到她叫道：“裴衍，没事吧。”

叫他的名字。

不是...小师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