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丁·波尔森的胸膛断断续续的起伏着,祂最后的话很零碎,原来即便是贵为九界之主,贵为诸神之王,时间与命运也不会在祂将走的时刻留下半分退让。
神域最后的军队在索尔·奥丁森的悲怄大吼中跪伏下了身子。
洛基面色呆滞的沉默了半晌,祂的耳中只有尖锐的嗡鸣声持续不断,突然,洛基疯了似的推开了索尔,跪爬到奥丁身旁,哭乱了那张总是噙着笑意的脸颊,双眼异样的通红。
「你不能死!父王,父王...奥丁!你还有话没跟我说完,你说啊...你说清楚....我求求你了,求你了....告诉我吧父王,我是谁?我是谁!」
躺靠在天后怀中的诸神之王化作点点金屑,在朝阳的光照下随风飘然散去,没留下哪怕一片完好的衣衫。
弗丽嘉忽然想起,索尔与洛基两兄弟从幼小到成人的千年多来,一向看似坚强鲁莽的索尔倒有多次哭鼻子的时候,而外表柔弱的洛基.....
这是洛基·奥丁森有生以来,第一次流泪。
中庭世界,米德加德...或许这里再也不能用阿萨神族所习惯的称呼。
就在地球的北欧挪威,离发现「宇宙魔方「的滕斯伯格小镇不远处的荒岛上。
这个季节还是芳草萋萋,日光明媚的日子。
虽然挪威的福利优渥,生活节奏缓慢而安逸。但老北欧人,或者说维京人的后代们还是习惯放牧羊群与牛马的日子。毕竟已经上千年再也没有机会让他们持着利斧,乘着黑帆快船驰骋。
放牧,是刻在骨子里最后的回忆与慰藉。
牧羊犬坐立在一块相对平整的青石上守卫着这片骚哄哄的羊群,不时叫唤几声恐吓着跑的有些远的小羊。
青草一茬茬的被吃净,羊群也一点点的挪动着位置,换一片没啃过的草地继续大口的吃着。
远处,老牧羊人嘴里叼着一个掉光了漆的泛黄烟斗,坐在礁石边望着看了一辈子都没有任何变化的海面叭叭的抽着烟。
他已经很老了,等这一批小羊长的肥硕,牧羊人就能攒够自己的棺材钱在老屋里喝酒烤火,直到断气的那一天。
不知道是不是耳朵又不太好使了,老牧羊人听着牧羊犬的啸叫声越来越大也越来越急,终于挪动着屁股,用手帮着把那条老寒腿搬了过来,回身向羊群的方向看去。
一条丝丝缕缕的墨绿光线诡异的浮现,随着光线的拉扯,一片漆黑的空洞被撕开在羊群的上方。
老牧羊人颤巍巍的哆嗦起身,他怀疑自己的眼睛彻底花了,竟然看到一只黑气缭绕的纤细手臂从黑洞里伸了出来,牧羊犬也早已吓的缩起了尾巴,再没了一开始叫唤的气势,躲在了主人的身后。
就在那只黑甲纤长的手伸出的同时,欢实的羊群彻底没了咩咩的响动,像是中了毒似的接连倒下,很快在皮肉溃烂间变成了一摊摊白骨。
「呼.....这股味道,哼哼,还不错。」
身着有些碎裂的荧绿甲胄,胸脯大片的白腻***着,黑发打湿了披散在肩头。
女人的眼眶看起来像是涂抹了浓重的眼影,可在她高挺的鼻梁和深凹的眉骨间却不显得艳俗。
堕落与高贵,两种对立的气质完美的融合在了一起。她嗅着脚下白骨还留有的淡淡血腥味儿满意的点点头,可欣喜的神采只是一闪而逝,浓黑的雾气滚滚涌起.....
「父亲啊,我真想亲眼看着你死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