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温浅予颔首,跟左煜对视片刻,才拉着手离开律师事务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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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上总会有些为了功名利禄不择手段的人,轻而易举的霸占别人的心血,然后借此妆点自己的王冠,丝毫不管盗取来的很可能是一份沉重的希望。
最讽刺的是,除却被抢夺者,其他看客并不在乎这份不公。
心情低落的温浅予在挥别上班去的左煜之后,特意打车到靳风萧在北京新开的实体店。
那个男人是多么有行动力啊。
被聚光灯照耀着的橱窗里,已经挂上了如星空般闪耀着灿光的连衣裙,虽然价格不菲,却仍旧吸引着来来往往的姑娘们的目光。
温浅予那如同种子般的愤怒,直至此刻才膨胀开来。
他知道这明明是属于自己的作品和情感,结果却成了别人的嫁衣。
感觉不只是生气、想哭。
而且心中堆满了为什么,却不知道该向谁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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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年少的时候,但凡惹到左煜不爽的人,绝对会引得他当场撕逼、大打出手。
可现在毕竟不是小孩子了,况且律师还特意嘱咐先不要随意与被告接触、留下话柄。
结果就是只能憋着再看。
他有些心不在焉地处理好公司堆积的事物,还是很担忧小美人为此一蹶不振。
可是翻翻微信,温浅予还是一如既往地上课、买东西、设计稿子,根本没有在朋友圈流露半句抱怨。
“要不要去看画展?”左煜最后只憋出了个馊主意。
“什么画展呀?”温浅予很快回复。
左煜赶紧在网上搜来搜去,还好真有个莫奈画作来中国的活动,赶忙发过去。
“肯定很多人凑热闹,挤得都没心情啦。”温浅予婉言谢绝。
果然还是在不高兴。
左煜坐在电脑前愁眉不展。
没想到温浅予却主动提议:“春天到了,我想去买几盆花放在阳台。”
“好。”左煜如此道。
“别为我担心了,即便自己没做错,也很难事事顺心。”温浅予忽然安慰道:“你为我着想这么多,其实我特别幸福,就算最后没有告赢靳风萧,以后终有一日我也会超越他,他可以偷走别人的创意和人生,但偷的就是偷的,成不了自己的。”
左煜望着手机屏幕,微微笑起。
从开始相识,他就知道温浅予非常自信。
但直至此时此刻,才开始觉得那份自信是如此美好的东西。
人生能有几次,坚信不疑自己可以走到远方去呢?
左煜只想守护着浅浅,让他永远如此勇敢,不被任何残酷的现实打压屈服,终而成为那种最想成为的人,对温浅予来说,那才是真正的幸福,而非此刻简单的柔情蜜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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淡黄色的郁金香,在崭新的花架上像个刚刚安家的小公主,又娇弱茫然,又可爱美丽。
温浅予仔细读过花店给的注意事项,然后仔细地浇了点水。
左煜从来没耐心搞这些闲情逸致的东西,伸手捏了下花瓣:“能活几天呀?”
此举搞得温浅予立刻跳脚:“别摸死了,以后不予靠近它!”
左煜切了声,坐到游泳池旁的椅子上继续给能帮得上忙的朋友发短信。
北京很稀有的星光,倒映在平静的水面,仿佛在无声地诉说着这个城市的悲欢喜乐。
讨厌变得心理阴暗的温浅予深呼吸,劝告自己要早点脱离靳风萧带来的怒意,蹲在旁边摸了摸水面道:“也没见你游泳,为什么买这个房子呀,有这个钱应该买个独栋带院子的。”
“你想要要院子?”左煜抬起眼睛。
“没有,随便聊聊天。”温浅予赶忙解释,而后道:“我们是不是走的太快了?”
左煜不明白何出此言。
温浅予说:“我可以住在这里,每天和你在一起,可是让你分担太多生活中的麻烦……心里真的很难受,我不想这样。”
左煜关掉手机屏幕的亮光,半晌才回答:“如果有一天,我也有了无能为力的事,你会陪着我吗?”
“当然了。”温浅予预知不到未来,所以回答的飞快。
左煜笑道:“这就够了,明明如此简单的道理,干吗要想太多?”
温浅予无言以对。
“而且我做这些,就想看你每天开心的笑啊,你要是还愁眉苦脸的,我不是白忙活了?”左煜逗他:“来,给小爷笑一个。”
温浅予抬手就撩起水泼到他身上。
左煜顿时凉得跳起来,刚刚安静了片刻的大房子,瞬间又被吵闹填满。
游泳池倒映的两个身影,和他们的青春,是如此直白而美好,值得日后永远怀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