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懂,好的给我也是对牛弹琴。”温浅予忽然把烟抢过来,认真道:“商量个事。”
“嗯?”左煜微怔。
“戒了吧。”温浅予说:“尼古丁对身体危害有多大,你又不是不知道,没准肺都抽成黑的……”
左煜最怕别人唠叨,立刻露出不耐烦的模样。
“我希望你比我活得长。”温浅予望向他的眼睛。
左煜笑:“干嘛这么严肃?”
温浅予说:“本来就很严肃,你不知道奶奶死的时候我有多难受。”
左煜单纯就是不愿意忍受烟瘾,开始耍赖:“我现在就这一个爱好了,你还不让,就像我叫你不要买化妆品了,你不是也难受吗?”
“好,我不买了。”温浅予把香烟掐灭:“你戒烟。”
左煜真拿他半点辙都没有,立刻站起身来道:“我戒,您随便买,成了吧?”
温浅予坐在原处露出窃笑来,顺手将烟灰缸和烟都扔进垃圾桶,抬高声音说:“爱你哟!”
左煜大概跑到厨房准备做饭,隐隐约约地喊了句:“快一边儿待着去去吧。”
——
大部分人的一生都不会有太多的波澜起伏,种种琐事组成了日复一日的喜怒哀乐。
被迫开始戒烟的左煜简直比被捅一刀还苦,但考虑着既然答应就得做到,省得被小美人嘲笑,便强忍着那种抓心挠肺的乏力与烦恼,向新好青年看齐。
周末照理回家吃饭的时候,左鹏程刚点烟起准备来一口,就惹得儿子炸毛。
左煜端着饭碗抱怨:“爸,我跟这儿戒烟呢,你别勾引我、拖我后腿,成吗?”
“哟,你怎么还有这觉悟?”杨蓉来回来去地端菜,顺便摸了把儿子的脑袋。
左鹏程皱起眉头。
左煜也不敢忤逆他的意思提浅浅,只好说:“之前咳嗽的厉害,所以戒了。”
“看看咱儿子,你也甭抽了,尝尝我今天做的这狮子头!”杨蓉顺势把老公的烟抢走,摆好菜坐下。
左煜边吃东西边看他们吵吵闹闹,觉得家里也很幸福。
只不过这份幸福心爱的人没办法分享,故而又显得有点落寞。
——
温浅予睡觉很老实,一动不动地呼吸平静,身边哪怕有点风吹草动都能把他惊醒,更不要说某个缺心眼的家伙辗转反侧,忽然在黑暗里困困地问:“怎么了,睡不着啊?”
“不让抽烟,失眠。”左煜很委屈。
“至于吗?”温浅予摸索着抱住他,在他脸上亲了下:“要我给你唱摇篮曲吗?”
左煜说:“再亲一下。”
“我不。”温浅予笑了,呼出来的气带着薄荷牙膏的香味。
左煜抚摸过他的长发,主动亲了上去,用甜蜜阻隔住彼此的呼吸。
温浅予的心砰砰地跳动着,感觉到他身体的变化,忽然把手伸下去,含糊不清地说:“坏死了。”
“跟我过一辈子吧。”左煜用力拥抱住他。
“我不知道一辈子有多长。”温浅予眼圈一热。
“就是我们都活着的时间,管它有多长。”左煜说:“不管大事,小事,无论什么以后我都想跟你一起经历,浅浅,我再也不记得其他人了。”
温浅予摸到他背后因为自己落下的伤疤,过了几秒钟才嗯了声。
左煜立刻便支起身子,将小美人完全禁锢在自己的臂弯里,吻住他柔软的唇。
窗帘缝隙里投入的月光如水,所照映着的这个角落,和地球上千千百百个角落都没有什么不同。
它见证了一段爱情的诞生,就像破土而出的嫩芽,不知道会长成什么形状。
——
林齐的人气被年轻网友炒得虚高,离开北京回英国继续发展事业那天,很多媒体和粉丝都来送行。
但躲起来他的并没有被拍到,而是坐在贵宾休息室跟梁希告别。
“希姐,没想到你还专门来送我,反正过几个月又能见面了。”林齐笑着说。
“在欧洲参加时装周,你也每次都送我回来呀。”梁希的性格很好,拍拍他的手说:“好好工作,别再琢磨以前的事了。”
“嗯。”林齐从包里摸出个首饰盒:“上次去你那儿都没来的及给你,留个纪念。”
“谢谢。”梁希顺手接过。
林齐又递给一直在旁边等待的温浅予一份礼物:“来,你的。”
温浅予微怔地接过。
林齐站起身,背上随身的包说:“我走啦,拜。”
“一路顺风。”梁希像等候的地勤空姐点点头,让她带着自己跟浅浅离开。
温浅予边走边打开盒子,发现是那天在琉璃厂买的一个古代的黄金发饰,做成蝴蝶的形状,很是精美,不由小声道:“他干吗对我好啊,之前也是,看起来不算亲切的人,偏对我很亲切,这下左煜要气坏了。”
梁希瞧了他一眼,回答说:“你知道靳风萧因为一件抄袭案胜诉,逼得控告他的实习生跳楼吗?”
“嗯。”温浅予点头。
“那个人是林齐之前的男朋友,他也是长头发。”梁希说:“所以可能别没有别的意思,就是怀念吧?”
这个事情是出乎小美人意料的,愣了片刻,才拿出发饰下的卡片。
上面写道:“希望你的作品,出现在星光闪耀的秀场,加油。”
非常简单,甚至质朴。
温浅予停住脚步,望向落地窗外的等待起飞的飞机,忽然觉得自己内心有某个地方,渐渐长大了。
因果含糊,却顺其自然。
—上部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