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不凡手里还拿着一个馒头,沉默地啃着。
一旁,狼战忸怩了片刻,才一脸为难地说道,“戚哥,那啥,我思考了一个月…”
“嗯?”戚不凡斜眼盯着狼战看,纳闷他到底是要说个什么,为何这般吞吞吐吐。
狼战心一狠,眼睛一闭,张口就说,“戚哥,你是个好人,但我考虑了一段时间,觉得我还是喜欢女人的。对不起戚哥,我不值得你喜欢。”
被发好人卡的戚不凡:“…”
他盯着狼战,眼神是匪夷所思的。“你为什么会觉得我喜欢你?”戚不凡这么老实正经的一个人,也被狼战这些话搞得哭笑不得。
狼战说,“那什么,上个月你不是说,你喜欢我,在等我嫁给你么…”
戚不凡:“狼战。”
狼战:“嗯?”
戚不凡语重心长地教诲他,“有空的话,多去学学文化知识,弄清楚什么叫讽刺,再来跟我谈喜欢不喜欢这个话题。”
戚不凡感到脑仁疼。
我的战友是个傻逼,这可真心累。
狼战琢磨了半天,才明白戚不凡这话的意思。
感情他说那句话,就是在逗他!
还害怕苦苦纠结了一个月时间呢。
后来,狼战找了个对脾气的姑娘,不久后便有了一个小女儿。后来,阿德跟妻子结婚,又因妻子出轨而离婚。后来,品诚在四十岁那年,遇见了一个大龄剩女,还是个知性优雅的女老板。女老板倒追品诚一年,两人终于成婚,皆大欢喜…
身边的人,都成双成对了,唯独戚不凡,还是不见动静。
狼战渐渐地品出了点儿别样的异常。
狼战女儿满周岁那天,戚不凡在席间喝醉了,狼战得空开车送他回家,送到他们家楼下的时候,戚不凡忽然睁开眼睛,对他说,“阿战啊。”
“戚哥。”
“有女儿,很幸福吧?”
“那可不。”
戚不凡笑笑,因为喝醉了,笑容竟然有那么几分蛊惑人气的魅力。他靠着车背,却说,“曾经我也觉得有个女儿很幸福,那个时候很穷,我恨不能将自己兜里最后一个硬币都花在她的身上。”
知道戚不凡对初空那丫头是个掏心掏肺的,狼战便说,“戚哥是个仁厚人,待初空那丫头没得说。戴老大地下有知,也会安心的。”
“是啊,我自认为对她不薄,不比任何一个父亲对自己的女儿差。”
“那是当然,戚哥对初空没得说。”
这一点,大家有目共睹。
戚不凡一个单身汉,将战友的女儿视如己出地对待,还将她培养成了一名知名的电视台主持人。没有比戚不凡更加好的父亲了。
戚不凡却按住自己的额头,他苦恼地说,“明明,我对她的所作所为,都是一个父亲对女儿该有的做法,那她为什么却对我产生了不该有的感情?”
狼战心跳陡然一停。
他愕然回首盯着戚不凡,诧异地问了句,“你是说,初空那丫头,喜欢上了你?”
“你还没有看出来么?”戚不凡说,“她喜欢我,那丫头啊,走错了路,爱错了人。她把少年时候懵懂的喜欢,当做了一辈子的长情。”
“她胡来,我不能跟着胡来啊。这些年,身边也有人劝我干脆跟她在一起得了,可我过不去心里的坎,我把她当女儿,跟她真走到了一起,我觉得我就是个变态。”
戚不凡很伤神,他揉着自己的太阳穴,“我也清楚明白地拒绝过了她,但那丫头有些偏执。”他叹息一声,对狼战说,“我有时候,特后悔当初把她接到我们家来。”
“戚哥…”
“好了,不说了。”
戚不凡下了车。
他回到自己家中,没洗澡,就躺在了床上。
第二天早上起来,戚不凡打开电话,却看到有一个未读信息。
他拿起手机,看了一眼,不意外是戴初空发来的。
初空:
这个约,他不能去。
这一天,戚不凡没有去上班,他就一个人坐在家里,静静地坐着,不吃不喝。夜晚,滨江市下了雪。戚不凡抬头盯着窗外飘洒的雪花,想到戴初空,心里一阵难受。
一看时间,已经九点了。
叮铃铃——
戴初空冷得嘴唇都要变紫了。
她用冷到发僵的手指,在包里找到了自己的手指。
打电话来的,是戚不凡。
“喂——”
戴初空冷到声音都在轻颤。
“初空。”戚不凡站在窗口,望着街上一层薄薄的积雪,说,“回去吧初空。”
“你来了么?”戴初空颤抖的声音了,多了一些哽咽之音。
那头沉默了片刻,戴初空才听到戚不凡说,“初空,任何时候,无论多远,爸爸都会来找你。但戚不凡,永远不会去找戴初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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