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世事弄人……
她没想着要去阻拦,却有人替她将冬烈给‘拦住’了。
“……大、大郎!”
刚上了楼来查看情况的庄氏,迎面便撞见了扯着江樱往外走的冬烈。
目光在二人握在一起的手上停了一下,片刻之后,便无比欣喜地握住了冬烈的肩膀,激动地不可自抑,声音都跟着颤抖起来:“真是大郎回来了……大郎……”
说着说着,得以看清冬烈脸上的疤痕,眼眶顿时就不受控制的红了起来。
“怎么伤的这么多啊……”庄氏满眼的心疼之色。
冬烈的表情越发复杂起来。
这个从没见过的妇人力气很大,双手握的他的肩膀都在发疼。
可他却并不抵触。
甚至隐隐觉得很熟悉,很亲切。
……也是很久之前就认识的人吗?
“这是奶娘——”江樱在中间介绍着,“你自幼便是被她照料着的。”
虽然江夫人是在江樱幼时去世的,但由于身子羸弱的缘故,两个孩子几乎都是由庄氏帮着养大的。
“……大郎,你记不得奶娘了吗?”庄氏眼中已经淌了泪出来,握着冬烈肩膀的双手却是越收越紧,饶是常年习武的冬烈,也觉得疼痛难当,犹如两把铁钳牢牢地锁在肩骨上……
很快这种疼痛甚至隐隐有了要盖过头痛的趋势……
冬烈忍着剧痛摇了摇头。
庄氏一见他摇头,显然是不记得自己,不由越发紧张起来,手上不受控制的猛一用力,重复问道:“一丁点儿印象都没有了?你小时候淘气的不像话,奶娘经常把你扒光了拿柳树条儿抽你的屁/股,难道你连这些都给忘了吗?”
冬烈赫然瞪大了眼睛。
江樱的嘴唇也哆嗦了一下。
这些事……真的有必要记得那么牢固吗?
庄氏却有着截然不同的想法,梁平跟她说了,要想让一个失忆的人恢复记忆,有两种可行的方法,一是借助外力的冲击,其二便是尽量帮助对方回忆以往印象深刻的经历。
她深信,冬烈对这件事情应当是印象深刻的。
可就在庄氏一脸期待地看着冬烈,等着他的回应之时,却见他瞳孔一阵紧缩,紧紧皱起的眉间满都是异常痛苦的神色。
握着江樱的手也倏然间松开了来。
再有一个呼吸间的功夫,竟是眼睛一闭,高大的身躯陡然间倾倒了下去!
江樱惊呼了一声,连忙上前伸手去扶。
而事实证明有奶娘在,这种事情根本轮不到她来表现,冬烈人还没来得及倒下,便已被庄氏稳稳地扶住了,一面惊惶道:“怎么回事?!怎么晕过去了……!”
脑海里忽然蹦出‘又晕了!’三个大字的江樱也忙上前帮着庄氏将冬烈扶住,满面忧色道:“先请大夫过来看一看吧!”
先别管这回又是因为什么缘故晕倒的了!
“对对对……”庄氏忙不迭点头,一面像楼下大堂喊道:“梁平!快,快去请大夫来,大郎昏倒了!”
在堂下一直注意着这边儿动静的梁平在庄氏开口之后,已然疾步自柜台后出来,此刻听得庄氏这么喊,便立即离开酒楼请郎中去了。
“这……这可怎么办才好?”庄氏又是高兴又是担忧的,从里到外完完全全乱了套。
“先将人放到后院房间里躺着吧——”与庄氏相比,江樱勉强还称得上冷静。
这样半扶着不利于呼吸顺畅。
然而此时,冬珠却快步自房内冲了出来,怒道:“你们放开阿烈!”
“……”庄氏呆了一下,她并不知道这个蓝眼睛的西陵姑娘是打哪儿冒出来的,虽然略一作想便猜出了对方的身份,但她还是搞不懂,她和梁平两个人寸步不离的守在大堂里,这位看起来就非善类的公主究竟是怎么上的楼?
爬窗户进来的吗?
冬珠却不管庄氏异样的眼神,横冲直撞地走过来,活脱脱一副要‘抢人’的架势。
然后,江樱便目睹了令人深感凌乱的一幕……(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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