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白露平复呼吸并从晕眩中回过神来时,左丘止的酒已经醒了个干脆。
“喝口水吧。”他说。
水?
白露看了眼面前的水杯,愣愣地问:“仙师什么时候拿地水?”
“刚刚。”左丘止说,“在施主神游九天地时候。”
额。。。.。。
白露大囧,顿时红云再次晕红了双颊。
“喝吧,解酒。”
“小女没醉。”
话落,白露忽然就觉得有些不对劲。若是她说自己没醉,那刚刚的行为是不是会被仙师理解成为她发自本心?也就是说,她是单纯地见色起意,兽性大发?
咬了咬下唇,白露干笑着解释说:“那个,小女是说小女现在酒醒了。”
好嘛,一整个此地无银三百两了。
淡色地唇角勾起一个不易察觉地弧度。
“嗯,喝吧。”
说多错多,白露不敢再多言,乖乖地端起了水杯一小口一小口地喝了起来。
“要不要再睡一会儿?”左丘止看了眼天色后提议。
白露刚想摇头,又觉得此时睡觉何尝不是一种回避尴尬地方式?
于是,放下水杯就小跑到了榻边,并抱着被子滚到了床榻的最里侧。
看着自己床榻里侧的“蝉蛹”,左丘止入鬓的长眉微微动了动。
然后,他也起身,迈着长腿走到了床边,褪去外袍躺在了白露身侧。
白露感受到身边的动静,探出小脑袋看来。
霎时间,一张俊美如画的侧颜便撞入了她的眼底。
白露大惊,磕巴道:“仙,仙师?”
左丘止睁开眼,扭头看来,“嗯?”
声音清冽中带着些许沙哑。
“您怎么。。。。。。”
怎么也躺过来了?
她虽然没问出来,但是左丘止却是明白的。他说:“这是本座的床榻。”
额。。。。。。的确如此。
“那小女。。。。。。”
白露刚欲起身,就听左丘止又道:“无碍,本座不嫌挤。”
挤?
所以,现在她要是非得离开就是她矫情,嫌仙师挤咯?
“睡吧,养精蓄锐,晚些还有一场硬仗。”
闻言,白露眨了眨眼睛。原来,仙师觉得接下来的会是硬仗啊。所以,方才一地的符纸就是为了这个么。
忽然间,一只大掌覆在了白露的眼睛上,“别看了,睡吧。”
白露张了张嘴,就听耳边传来了男子清冽却惑人的声音,“施主若不睡是想继续刚刚的事情?”
“睡!我睡!”
白露干净利落地闭眼,并将双手叠放于腹部,规规矩矩地睡了起来。。。。。。
“时辰到了。”左丘止轻声道。
白露缓缓睁开眼睛。
她选了一件祝女会着的素白色衣裙,并戴上了左丘止从胡商户家拿来的半遮面。
这时,外面传来了一道尖细的声音:“姑娘,要进宫了。”
左丘止说:“不用怕,去吧。”
白露看向左丘止,问:“仙师呢?”
“本座会在暗处,施主只需要轻唤一声本座就会出现。”
白露点头。
这一次进宫白露走得尤其慢,尤其认真。因为白露知道,这可能会是她最后一次进入皇宫,之后她与南诏的皇室将再无瓜葛。。。。。。
太监门外禀告:“陛下,新祝女到了。”
伴着一声低沉的“进”。
宫人们垂首打开了明政殿的金漆雕花木门。白露深吸一口气,迈步款款而入。
“民女见过巫王。”跪拜行礼。
“起来吧。”
“谢巫王。”白露站起身。
巫王问:“你能以舞降神、与神沟通,可祭祀社稷山川,也负责祈雨、祝祷风调雨顺?”
白露垂首恭敬地回:“回禀巫王,小女既不会占卜、祭祀、驱鬼、招魂,也不会祈求、诅咒、避邪、祭祀等仪式的作法。”
她的话音一落,顿时宽广的大殿落针可闻。
无尽的沉默让人窒息。
孙公公率先打破沉默,她尖声斥责道:“大胆,你这是欺君!”
白露依旧没有抬头,但却语调平缓、不卑不亢地说:“小女认为,将自己不会的说成会的才算是欺君。”
“倒是好口才,你叫什么名字?”巫王说。
“回巫王,小女名白,名露。”
“哦?”巫王右侧眉毛挑起,扭头看向身边的孙公公道,“这名字怎的如此耳熟?”
孙公公躬身回:“陛下,这名字与太尉新得的那位小郎的心上人的名字相同。”
“哦,是了,那个叫席霄的小郎,上次好像他还被寡人的巫钺给伤了是不是?”
“回陛下,确实是有这么回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