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白浩南心里,就没把这当成多大的事儿。
如果迄今还是那个刚刚越境步行下山的破落户状态,说不定会被强力收拾,但就像他今天给周波他们说过的感受,只要做的事情是对的,对社会大众是有益的,还做出了规模,不是普普通通的寻常人,那还是会得到相应的对待。
起码不会动不动喊打喊杀,这也许就是另一层意义上的有钱就可以为所欲为吧,毕竟相比能够带来的社会效益,那点偷渡进出的事情都丁点大了,香港还有好些富豪和明星是偷渡过去的呢。
所以白浩南住在酒店悠然自得,试试看窗户都只能打开二指宽透气,就坐在桌前开始歪歪扭扭的整理自己的教练日志,关于整个队伍建设,关于未来俱乐部需要怎么做,才能真的成为一家拥有本地球迷爱戴的俱乐部。
这才是他努力的方向。
相比要去参加虚头巴脑的闭幕式,白浩南更喜欢这样独立思考的空间,当年老和尚要求他养成反思的习惯,现在已经习以为常,难得有这样一个完全不受干扰的时候,还有点欢喜呢。
不知不觉间,他真是有了脱胎换骨的变化。
当然,更有可能是被复杂的场外生活搞得有点追求简单,很多已婚男人都这样,白浩南尤其吃多了烧白想吃泡菜,或者干脆饿两顿才神清气爽。
不知不觉间,外面的天色也黯淡下来了,白浩南都不尝试下楼出门吃饭,直接打电话叫餐厅送餐过来,等于嘉理那边把厚厚一叠收购方案书发过来,他就看得更加仔细了,吃饭端着碗筷都在瞅着屏幕上的文字。
但显然这酒店不是白吃白住的,大概八点过有人敲门,白浩南还以为是继续谈话清查呢,结果一开门给他张嘉宾证:“楼下有车在等着您,前往本次经济论坛的酒会,是领导安排的。”
那就还是有点用嘛,白浩南点点头提了西装,把手写的几张纸仔细折叠好放在衣兜里面才出门。
结果并没有人来给白浩南要求说什么做什么,就一名司机和刚才那位黑西装在副驾驶,陪同他乘车不过十来分钟抵达灯火辉煌的现场,白浩南不会用杯觥交错来形容这样的场面,但看看外面滨江水色映出恢弘的夜色美景,再看看游人如织的外滩盛况,还是有点自豪的。
特别是给直接带到了粟米儿他们这群人这里来的时候,这种自豪感完全压过了下午被单独留在酒店的膈应。
能给这种级别国际经济论坛安排的场地,肯定是最顶级的,大幅落地玻璃可以俯瞰最美的景致,粟米儿和她的伙伴们站在玻璃边靠着栏杆,白浩南走过去,算是随心所欲的展开手臂,直接揽住了粟米儿和翁莱:“怎么样?很美丽吧,这是中国最大最好的城市,但这样漂亮的场景其实几乎每个省都能看见,现在中国整体发展非常快,快得我离开那几年以后回来,感觉到处都变了样。”
两人个头都没他高,回头看看他的时候,粟米儿轻巧的皱了皱鼻子有点笑意,肩头还朝白浩南的臂膀里靠了靠,白浩南却完全是朋友式的拥抱,拍拍她肩膀放开了,气得粟米儿顺便就往后一脚踩他皮鞋上!
白浩南忍住了,因为翁莱抬头看向他的目光有点复杂,这外面的璀璨的夜景实在是光亮,白浩南这么近的距离都能看见茶色墨镜里面的目光神采,不是对白浩南复杂,而是对这种场面,长长的叹了口气才说:“这就是大国,我们永远都没法成为这样巨大的国家,你很难理解我们这些大国周边从政的心态,压力很大的。”
白浩南确实不懂政治,但有哈哈哈的笑:“你不觉得这就是推卸责任么?推到国家大小上面,就对这种发展差距心安理得了?”
翁莱那几年在战区,两人无聊的时候也偶尔会讨论这些看法,只是邱泽东一直都很防备他,白浩南更索性不关心政治,有点鸡同鸭讲,现在也只是轻笑下:“你不懂我们的心态。”
白浩南仿佛想起当年伊莎刚下山时候的口头禅,不过他思路永远不走寻常路:“有空到处看看吧,中国很大的,我这两年回来也只来得及走了一趟西北地区,比整体肯定要落后一些,有些乡下地方感觉跟几十年前没什么区别,可这里的人都非常勤劳,这点跟我在溙国、缅北看见的不一样,记得我小时候,很小的时候,城市里面看起来也就和现在离开缅北看见的那些城市差不多,但这二三十年的变化非常大,战略战术理顺了,完全有机会改变的!”
翁莱很有朋友气息的敷衍他:“好好好,你倒是说得轻松,你知道国家战略、经济政策这些东西都是多么复杂的么,一场比赛准备失误还有可能导致全盘皆输呢,更何况一个国家的运转,稍有失误可不是一场比赛失败的后果,那是要死很多人的,你还是去当好你那个教练的职业吧。”
白浩南还喜笑颜开的谢谢朋友祝福了,又问粟米儿:“是你们邀请我来的?”
粟米儿看看翁莱:“他说有可能给你招来些麻烦了,所以我们想确认下。”
翁莱有点意外的回头看看白浩南周围:“我还以为会有人随时监视你呢。”
白浩南轻松:“以前,二三十年前,听我爸说他们那个年代的乒乓球运动员出国比赛,好像是有人跟着监督,怕叛逃什么的,现在哪有这种需要,爱走走,对我是要询问下到底怎么跟你们认识的,不过也没人要求我跟你们说什么,待几天?我被要求这几天得留下来,可能尽量要把你们招待好吧,我们国家对外宾还是很客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