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讨论景奕贤和邵靖媛的声音里,邢岚看见了庄建宁三个字,虽然只是短短的一瞬,她还是看见了,一些旧照片被翻出来,画家和影帝,两个人在各个时期的照片,有酒店的,有片场的,还有活动现场的,广告拍摄地的。很多很多,那些曾经看起来稀松平常的画面,被赋予了新的意义。
它们是罪证,是阳光下的阴影,是不可开口叙说的肮脏。
对邢岚来说,那是□□,一点一点侵吞她的心脏,这么多年,每时每刻不在侵蚀她,终于让她的心变得又阴暗又潮湿。
有人说女人靠爱情活着,邢岚从来不相信,女人赖以生存的东西有很多,钱、美貌、名牌,一切可以炫耀的东西,女人活在五光十色的海洋里,享受物质的光怪陆离,和精神上的愉悦和满足。
爱情又算什么?
爱情让人卑微和懦弱,让人疯狂而不可理喻。
这该死的爱情,见鬼的爱情,通通去死吧!
伊丽丝就靠在门外,手心夹着女士香烟,很细很长的一支,偶尔才抽一口,烟雾很轻很轻地往上走,是缥缈的,轻灵的。她听见屋子里传来很大的摔东西的声音,杯子?瓷器?电脑?桌子?不知道,总之声音很大,那股爆破般的巨大力量让人心肝儿乱颤,但伊丽丝的唇角是微笑的,然后她摇摇头。
摧毁人的不是爱情,是执念。
她曾经很想嫁给里维斯,不是因为他的钱也不是因为他的权,她只是恋慕一个浪漫多情而富有能力的男人,她心心念念,为了他努力做好一个秘书,每天兢兢业业的工作,如果评价一个秘书合格与否是一百制来打分,那么她努力做到一百零一分。
里维斯终于注意了她,他们约会,看电影,在清晨的日光下□□,那真是段美好的时光,爱情充斥灵魂,世界是五彩斑斓的,每个笑容都被赋予了不同的意义,整个人轻飘飘的,好像下一刻就能飞到云端去。
后来她怀孕了,欣喜满怀,他笑着抚摸她的长发,趴在她耳边儿说,“宝贝儿,我以为你了解我们之间的游戏规则,把孩子打掉吧!……”他第一任亡故的妻子为他生下了两个儿子,他觉得两个儿子来继承他的家产已经足够了,不需要多余的孩子来让他操心。
他是对的,但对伊丽丝来说,这未免过于凉薄。
从云端往下坠,狠狠坠,坠到深海里,坠到地狱里,被黑暗吞噬,被酸水浸泡,世界黯然失色。她被爱情蒙蔽了双眼,失去了理智和判断力,误把逢场作戏当深情。
后来她打掉了孩子,她依旧是个秘书,她依旧努力做到一百零一分,但她不要做任何人的附庸。
邢岚推开了酒店的门,她穿着黑色的风衣,发丝一丝不苟地绾在脑后,优雅得体的仿佛刚刚那个在屋里发疯的女人从不曾出现过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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