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上将降下火雨,地上将发大水……”
“烈火焚燃天空,黑暗的潮水吞没整个大地……”
“一切僭越之徒皆不得幸存,愚昧的世界迎来终末……”
“而唯独我们,唯独我们……”
“我们将迎来新生,做新世界的圣人……”
“我们齐身拜服,齐声高呼……”
“如光燃于烛,如钢铸于火……”
“呼唤我们的父,一切的救主……”
“祂将于一切之上降下无所有,于无所有中令我们得救……”
晨曦透过窗帘的缝隙轻轻地拂过艾伯特的脸庞,那隔着眼皮依然有些刺目的日光将他从睡梦中唤醒。
头隐隐有些痛,似乎又做了一个什么漫长又光怪陆离的梦,耳边隐隐还停留着梦境里嘈杂的噪音。
他迷迷糊糊下意识地试图抬手遮蔽眼帘,却感觉自己的胳膊被什么牢牢困住,然后才发现似乎整个身体都动弹不得。
“唔……”
艾伯特睁开了眼睛,隔着窗帘看到了阳光灿烂的早晨。
鼻间萦绕着淡淡的温香,回过头是雪白的肌肤和如火般燃烧的长发。
他才发现自己动弹不得的原因:阿比盖尔像抱着一个抱枕一样双手双脚将他环在怀里。
想起这段时间学习之余与对方在迪尔乐驰领四处狩猎游玩的各种事,艾伯特心中隐隐升起了一些幸福感,凑近了脑袋便朝阿比盖尔唇上吻去。
他当然知道自己总是醒来觉得头痛,以及仿佛做了很累的梦却又想不起内容这件事十分异常。
但另一个直觉告诉他,在没有足够的实力之前,少去追究更多的异常才是明智的。
“还好有阿比盖尔姐……”他已经隐隐感觉到了与对方保持亲密关系于自己的益处。
因为对方的存在,自己无论是精力、专注力都提升了不少,相应的,每天积累的压力都可以在对方身上释放。
这让艾伯特虽然几乎一直维持在高强度学习的状态,但只感觉十分充实快乐。
三个月里艾伯特学习上突飞猛进,完全没什么其他事做的他比在荒芜平原时学习来得更快,函数和基础代数学完后,此时已经开始深入学习多项式和矩阵,而布尔里恩慈语的掌握基本已经不逊色于土生土长的北方人。
这里的北方人指的不是北方平原上的西瓦拉人,而是位置在北方平原更北边的靠近布尔里恩慈中心地带的人,其实在北方平原上也被泛指一切非北方平原出身的布尔里恩慈其他人。
虽然感觉北境人叫其他人北方人这件事微妙的让人无语,但似乎这边所有人都习以为常不以为异。
与艾伯特相比,无论是狄安娜还是阿比盖尔的学习进度,就都显得差强人意了。
阿比盖尔还好,学习进度虽然慢,但是她心里早已放低了预期。
对自己天赋情况心知肚明后,她现在一心跟艾伯特黏在一起,两个人如胶似漆天天快活得很。
而狄安娜就不一样了,她心里一直暗暗拿艾伯特作为标尺衡量自己,不可避免地连续受到打击。
原本她对布尔里恩慈语言文字的掌握放在整个北方平原都算是前列,但这段时间看着艾伯特几乎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迎头赶上,而自己的古代语和文字则进展寥寥,觉得极为生涩难啃。
换数学这一块打击就更大了,她跟着艾伯特去听安普诺讲的如听天书。
转头回来跟着艾伯特学习继续慢如龟爬,在有加减法的基础的情况下,三个月学习下来进度才只到方程式。
甚至艾伯特为了帮她巩固出的一些题目里基础几何的一些题,一旦有哪怕只是单纯需要加两根线之类的操作,就能做错。
而同时她还要眼睁睁地看着艾伯特像海绵吸水一样向安普诺学习那些自己如听天书的内容还掌握得飞快。
她甚至一度怀疑自己到底有没有所谓的天赋,直到艾伯特将“臆魔症”换了个说法阐述,她才将暗地里悬起来的心放下,重新确立了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