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1年2月19日,婆罗洲,巴厘巴板港。
伴随着一阵长长的鸣笛声,一艘稍显陈旧的货船,离开了这个南洋吞吐量最大的货运码头,并朝西北方向缓缓行驶着。
“会长大人,不出意外,这艘船会在3月上旬,抵达蒲甘国伊洛瓦底江入海口。”船长极度恭敬地敲了下船舱尽头的一个小房间的门,且小声汇报道。
“知道了。”房间内,一个身形高挑的年方二十五岁的女子正坐在一张破旧的木桌旁写笔记,她身着宽大的黑色西装、佩戴着婆罗洲华人商会会长专属的星形徽章、脚蹬黑色高跟鞋,如此打扮似乎给人一种强势、端庄、干练的女强人形象,但她如瀑布一般的长发、精致小巧的瓜子脸、颇为灵动的桃花眼,又把她柔和、可爱的一面,给展现的淋漓尽致。
此时此刻,那张厚实的白纸,已被黑色的娟秀的字迹和简单的图表所覆盖,它似乎道出了她此行的终点,以及目的,简单概括,就是:前往阿萨姆王国萨迪亚村、调查父亲遇刺案。
“堂堂的婆罗洲华人商会第19任会长,居然住在这么一个阴暗潮湿的房间内,这倒是我,头一次看见呢。”不多时,一个头戴面具的身材魁梧的男人忽而从房间角落的一个老旧的木柜中缓缓走出,并略显诧异地说道。
“不该打听的,少打听。”她没好气地扫了她的“合作伙伴”一眼,接着正色道:“把你前段时间搜集到的情报,大致复述一下吧。”
“蒲干国伊洛瓦底江入海口到阿萨姆王国东缘,正常行进的话,差不多需要一周的时间;阿萨姆王国目前仍不太平,一方面,哲孟雄帝国打算在未来两年内,占领阿萨姆王国全境,另一方面,阿萨姆王国的多个地方势力,打算趁机独立。”男人一边说着,一边将一个密封严实的档案袋,放到了她的桌子上。
“谢谢。”她颇有礼貌地向他道了谢,而后,随手把桌上的一个小纸条放进收纳盒里,纸条上写着:1978年7月25日凌晨3时15分,萨迪亚村附近(东经93度44分,北纬27度32分),发生了一场里氏8.5级大地震,震源深度14公里,地震过后,村子一片废墟,幸存者寥寥无几。
“萨迪亚村,在大地震发生之前,可是很少有人知道的。”男人作为一个常年奔波在南亚各地的情报员,自然知晓,南亚次大陆的每一个地方。
“是啊,它位于布拉马普特拉河谷和喜马拉雅山脉之间,交通闭塞,环境恶劣,人口仅仅百十人。”她盖上收纳盒的盖子,回复道。
“不过,这场地震震级虽大,然它却处在亚欧板块与印.度洋板块交界的位置,地壳活动频繁,就算发生了这么大的地震,也不至于惊动整个南亚诸国吧。”虽然对二十多年前的那场大地震早有所闻,但强烈的好奇心,还是促使他,询问道。
“这没什么可隐瞒的。”她从收纳盒里取出另外两张纸条,小声道:“阿萨姆王**方保存的档案中,记载说,震后的村子,出现了上万具摆放整齐的被烧焦了的尸体;另外,在震后的第二十天,村子就恢复如初了。”
“恢复如初……看来,村子里,一定隐藏着某种超自然的力量。”好似触碰到了他的“未知领域”,他方才那股子淡定,迅速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丝惊讶。
“这个就不清楚了,有人说,地震的成因是来自异界的民族,炸开了位于萨迪亚村地下的两个世界的屏障,而导致的震荡;有人说,萨迪亚村的地下空间,藏着上古时代独一无二的巨型卷轴、埋着中古时期价值连城的金银财宝、存在着这个世界所不曾有的生物、拥有着同月球无异的奇特的地貌景观;还有人说,地下空间的最深处,矗立着一扇会自行移动的连通异界的门,那个异界,美丽又富饶,拥有无尽的良田与数不清的矿产资源,是一个建功立业的好地方。”她瞥了眼窗外望不到尽头的黑漆漆的海面,慢慢道。
“会长好似变了一个人。”他难得看到她如此的健谈,遂忍不住随口说:“所以,受到此消息的“诱惑”,才会有不少人,选择远渡重洋,前往萨迪亚村,揭开它不为人知的面纱吧。”
“是的。”她微不可察地点点头,进而看了眼手腕处的手表,说道:“不早了,你该回去了。”
“但是,他们很少有人能够活着回来,笼罩在村子上空的谜团,时至今日依旧悬而未决,而你……”男人似乎还想说什么,然看到她眼神中的坚毅与果断,他终是把剩下的话给咽了下去,然后快步走进了先前老旧的木柜中。
“而我依然像我遇刺的父亲一样,义无反顾地前往那里,哪怕,它成为了一个人们谈之色变的禁忌。”她不由得自言自语道,继而在那张白纸的右下角,写下了一段颇为心酸的话:
“亲爱的父亲,商会已进入到一段平稳的发展期,一切的一切,都在朝着您所期待的方向缓慢的行进,唯有您的遇刺案,依旧悬而未决,我想,是时候,给它一个满意的交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