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飞燕在旁听了,心头一阵发酸,又想既然别人下不去手,只好自己图个了断,便对司马灰说:“我有时候是脾气不大好,你可别记恨我……”
司马灰神色黯然,似乎对玉飞燕的话充耳不闻,只从她背后抽出鸭嘴搠带在自己身上,然后解下冲锋和猎刀,抬脚看了看鞋底,见全是在洞窟里沾来的稀泥,就用水布使劲抹了几抹,又随手将水布丢给阿脆,再不向其余三人看上一眼,纵身翻下回廊,施展“倒脱靴”攀上了石塔。
那座古塔和蟒身均是陡峭险峻,司马灰不敢大意,仗着身手敏捷,不输猿猱,一口气爬到绝高处,抱着塔顶望下一看,殿边的阿脆、罗大舌头、玉飞燕三人,已经只剩下一团浑在一处的黑影,分不出谁是谁了。他深吸一口气,强忍着肩伤带来的剧痛,又经塔顶攀至蟒首,果然见蟒口大张,咬住一座形似蛇眼的宝函,里面藏有一条鎏金錾银的四脚蛇,大小接近常人手臂。司马灰探身取出四脚蛇,连同鸭嘴槊都插到背后,再从蟒头向下观瞧,殿底铺就的巨砖,也在下显出一大片黑蒙蒙的图形,细加辨认,依稀就是那座尸神古塔之形,若不是攀至绝高之所,也根本发现不了地面还有图案,而“尸眼”密室就藏在蟒首额头的阴影下。
司马灰看明位置,立即从古塔上面倒溜下来,寻到石砖近前,用鸭嘴搠刮开泥土,撬动那块的石砖边缘,果然松动起来,砖下则暴露出铸有圆形古怪印记的铜板,约是一米见方,将鎏金蜥蜴置于其上,四只爪子恰可嵌入铜印。司马灰按住鎏金蜥蜴,逆时针转动半圈,合拢了锁扣,四脚蛇已与铜盖结成一体,他双手抓牢提手向上拽动,轰然洞开一处地,并里面冲出一股黑气,大殿内的灯烛都跟着暗了一暗。
司马灰知道腐气厉害,不敢离近了去看地里的情形,就闪在一旁对钱宝山说:“你让我做的事,现在可都做成了,那两颗反步兵雷怎么办?”
钱宝山不紧不慢地答道:“反正都已经拖了这么久,还急什么?就算赶着变鬼投胎,可也不用争这一时三刻噶。”
司马灰暗中起急,又问:“你是不是跟本不会拆除美制反步兵雷,也根本没打算让我们活着离开野人山?”
钱宝山深信世界上没有任何力量可以对抗“运气”,这种超越了一切恐惧的感觉,让他犹如置身天国,而且全部事情的发展都在自己掌控之中,“尸眼”里的秘密已近在眼前,哪里还将这几个人放在眼内,于是冷笑不答。
司马灰见所料不差,眼中几乎喷出火来,怒道:“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我这辈子最恨言而无信出而反而之徒,还有欺心瞒天贩卖军火毒品的贩子,以你的所作所为,撞在我手里死个十回都不嫌多。”
钱宝山毫不在乎,索性从铜灯后探身出来说道:“你真以为凭你这猴崽子,就能动得了我吗?”
司马灰指着钱宝山道:“就算你当真是神佛下界,老子今天也要动你一动。”
钱宝山虽然有持无恐,但他生性谨慎,惯于猜忌,难免生出些许疑惑,料不准会有什么变故出现,试探道:“你凭什么口出狂言?”
司马灰说:“天底下只有一种办法,可以对付一个正在走运的人。”
钱宝山深信占婆王的尸皮面具,可以给自己带来“运气”,没人可以否认“运气”的存在,因为成败两端的天平究竟会倾斜向何方,最后往往都是被这种极其微妙因素所左右,但它也是无形无质,甚至没有具体的标准可以测量,此刻听了司马灰的话,心中也不免有些疑忌:“绝不可能……那……那是什么办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