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惨然一笑,“如何?是不是更讨厌我了?”
他嘴唇苍白,不是我平时熟悉的颜色,原来方才是用了胭脂……遮掩自己的憔悴么?
我想起了父皇。
想起他唇边半落的胭脂,想起那个我从来不曾理解的愿望。
——只愿永连冥,不复曙,一年只一晓。
我捉住林逐云的下巴,让他转过头,与他对视,“是,我讨厌你,”我笑了一下,“可是,我想,我也是喜欢你的。”
他惊愕看我,满眼不信。
“也许,真的有前世今生吧。”挣扎了许久,我终于能确定自己是爱着眼前的这个人,“从小我便一直做一个梦,梦中有个穿着红衣的人,总是极美极哀伤的样子。原本我以为他是琴音,如今想来,应该是你吧。”
我掌心的肌肤柔滑细腻,逐渐有水气晕开,我抬手为他拭泪,却不料越擦越多。
“别哭啊,”我苦笑,“你等了我几生几世,我也等了几生几世,只是……我们仍不能在一起。”
他捉住我为他擦泪的手,问我,“为什么?”
“因为琴音,”我收回自己的手,与他隔开距离,“还因为林自清,我不能原谅你。这些年林自清害过多少忠良,他清除异己时你还小,帮不上忙;可后来你的确为他出过不少主意,帮他党同伐异。不几日我便要扳倒林自清,届时论罪定刑,不可能会放过你。”
我哀凄望他,“我们,在开始以前便已结束。”
“筝,”林逐云伸手想拉住我,我退后一步,避开他的指尖,他问我,“筝,难道没有其他办法?”
我摇摇头,“除非琴音未死,除非林自清绝命;否则,我必杀你。……若你聪明,知道该怎么做。”
我告诉自己不能回头,只能离他越来越远,未听清他在背后唤我,“若琴音真的没有死……”
冥冥中,谁轻轻悠悠唱。
——听不完心中事,看不尽眼中泪,唤不回意中人。寸寸相思俱成灰,绵绵逝水楚云飞。谁解其中味?
◎◎◎
十二月初九
微寒,有雪,诸事大安,宜立券、解除、安门。
我到时,监国府正厅正是灯火通明,一片歌舞升平。
林自清与雷君远坐在首席,座下俱是林自清门生,放眼望去,枝叶遍布朝堂。
“皇上驾到”四个字惊得许多人连口中的酒都喷了出来,我一路走过来,有人连忙把手从歌伎的衣内抽出,有人勉强睁开朦胧的醉眼,有人正向林自清献媚却僵在原地,百人百态,十分有趣。
林自清却十分镇定,极不屑的问我,“皇上此时为何突然驾到,难道有什么急事?”
我此时戴着面具,他自然不知道我就是那个让他咬牙切齿的“筝”,正待说话,一转头,却见林逐云坐在林自清右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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