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这话,香菊眼里的喜意遮也遮不去,只有低下头挡着一双发亮的眸子:“妈妈放心,奴婢自当尽心服侍郡主。”
意味深长地看了香菊一眼,杜妈妈慢慢离去,心里已然翻江倒海。香荷毕竟是郡主的贴身丫鬟,若真是做出什么丑事来,只怕郡主的名声也会跟着受影响。之前郡主不懂事惹出的幺蛾子便罢了,若真是事关清白,只怕日后也会影响郡主的亲事。如今楚良娆年纪离谈婚论嫁也不远了,在这事上自然马虎不得。
杜妈妈自然不能单凭香菊两句话便给香荷定了罪,眼下请大夫这事是断断行不通的,且不说香荷是否真的做出那等伤风败俗之事,若真是落了实,这大夫便也是个隐患。至于香菊这丫鬟,此时除了先稳住她,也没有别的法子了。
联想到之前香荷对燕窝的百般推辞,对避暑丸的拒绝,便是杜妈妈不想往最坏的方向想,也不得不做出最坏的准备。
不过短短几步路的距离,杜妈妈却出了一头大汗,楚良娆见了掏出帕子来给她擦脸,杜妈妈哪里肯接,嘴上忙道:“使不得。”这才自己掏了手帕来蘸了蘸额头回话告知楚良娆香荷并无大碍,休息几日便好。
“这屋里可已经病了一个了,妈妈你可要保重身体才是。”楚良娆叮嘱道。
杜妈妈应了声,心里温温热热的,鼻头也多了一丝酸涩,原本还摇摆不定的心这才拿了主意。
第二日晨鼓才敲过一遍楚良娆便起了身,守夜的香兰听到动静忙走进来服侍楚良娆起床。不一会儿香菊便带着丫鬟将水送了进来,本还有几分忐忑的她见楚良娆并没有过问香荷,便以为杜妈妈已经给楚良娆做好了思想工作,不由心底一喜。
洗过脸,原本还有几分发懵的楚良娆醒过神来问道:“杜妈妈呢?”
香菊抢在香兰前答了话:“妈妈去给老夫人请安了。”
楚良娆略点一下头,又问道:“香荷今儿可好些了?”
听郡主提起香荷,香菊暗暗捏紧别在腰间的帕子,尽可能平静地答道:“香荷姐姐身子还不清爽,怕给郡主过了病气。”一句话,便杜绝了让楚良娆再去找那个病秧子的心,香兰不由看了香菊一眼,便又低下了头。
待楚良娆用过早餐,杜妈妈这才回来,身上还带着一股淡淡的檀香,显然是在老夫人那里呆了不久。
候在门外打络子的香兰听到脚步声忙起身:“妈妈回来了,郡主起来就在寻你呢。”
杜妈妈脚步略顿,并未如往日一般亲和地问候两句,只淡淡点了下头便径直进了屋去。
香兰不明所以,心底隐隐有几分不安。
“妈妈辛苦了。”香菊殷勤地迎了上来,要知道自己如今能伺候在屋里可都是托了杜妈妈的福,她可不像香荷那丫头,自以为入了郡主的眼就眼高于顶了。本觉得自己这般热情定然会让杜妈妈对自己青眼有加,哪知也只是一个点头罢了,香菊也不丧气,笑眯眯地跟在杜妈妈身旁,奉承道,“这样热的天,妈妈要不要喝杯凉茶?”
“也好。”杜妈妈点点头,说道,“只是香兰那丫头笨手笨脚的。”
香菊听了这话,忙说道:“这不还有奴婢我么。”
“嗯,你去吧,郡主这里有我。”杜妈妈轻描淡写地把香菊支开,轻叹一口气,这才走进里屋。见楚良娆端正地坐在椅子上拿着一本书瞧,杜妈妈眼底泛起一丝笑意,说道,“郡主真是好本事,这书倒着都能读。”
楚良娆脸上一红,合上书说道:“妈妈你就别打趣我了。”
杜妈妈笑着摇摇头,说道:“郡主可不能贪图凉快就靠冰块那么近,这样的天若是着了凉可不好受。”
眼瞧着自己的作为被杜妈妈猜个通透,楚良娆轻咳一声,板起小脸一本正经地问道:“祖母今儿身体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