含钏不自觉地笑起来,这几日她忙于定菜式,定着定着倒是莫名生出了几分关于鸿宾楼生意的见解,“...这倒是。要不,咱们这样?”
含钏抿抿唇,手指节不自觉地弯曲轻敲桌面。
“咱们把菜品配好,各类食材该切好的切好,该剁丁儿的剁丁儿,每道菜分装料包和菜包,配齐八冷八热、四面点、两主食,再请城东的孙秀才好好置一套油纸布,咱们一桌席面定三个等级,三等取名鸿运伴春来,定价二十八两八钱,二等取名年年富有余,定价三十八两八钱,一等取名及第又登科,定价...”
这个得贵点儿。
读书人和女人的钱,最好骗,哦不对,最好赚。
“定价一百六十八两!这个彩头最好!”
瞿娘子听得连连点头。
都做得到!
无论是备好生鲜食材,还是制作料包,这对已经拥有三家店面的鸿宾楼简直是小菜一碟!
瞿娘子说干就干!
出了曹家就开始下大力气整办,从腊月二十七开始在食肆中推出,一直到腊月二十九,两天的功夫,她托人给含钏带了话儿和一个红封,“...一等定得最多!足足定了二十八份!二等三等分别定了十四份和二十一份!”
含钏拆开红封,足足有三千八百两的银票!
鸿宾楼一年的分红!
莫名其妙发了笔横财的含钏,这个年过得很阔气。
给薛珍珠老夫人买了一套很不错的珍珠头面,给曹醒置办了一个据传言是前朝大家用过的端砚,还给自家嫂嫂准备了一支纯银的穿云箭...临到正月初五,含钏才把给徐慨的那张一百两银子发出去。
正月初五“时鲜”打了烊,徐慨风尘仆仆地过来,叫含钏煮了一碗紫菜虾仁年糕汤,配上红豆泥炸春卷,埋头吃得个不亦乐乎,一口下去年糕汤减一半。
徐慨发出了满足的喟叹,“饿了五天,忙了五天!从大年三十儿那天晚上的除夕家宴就没吃饱...跟着初一祭祖,宗室团圆,初二在承乾宫陪顺嫔娘娘,初三初四都有同僚邀约...吃这种场面饭是真吃不饱,喝的汤还没灌的酒多!”
含钏看了眼徐慨面前那碗紫菜虾仁年糕汤。
紫菜切得碎碎的,在锅里慢慢熬煮了半个时辰,熬出黏糊糊的口感和冲上脑顶门的鲜,再拿虾头煎熬了虾油,就着虾油炸了好几个虾仁肉,挤出姜汁儿、葱汁儿,待虾仁煎得略微发红再倒入紫菜汤,放上小块儿小块儿的糯米年糕。
调料只有三个,粗盐、黄砂糖和胡椒粒儿。
出锅时再撒上绿油油的葱花儿和芫荽。
含钏看徐慨吃,吞了口唾沫,自己也有点发馋了,可听徐慨这么说道,便也不忍心慨口夺食,只转了眼眸从兜里掏了只红封,推到徐慨眼前。
“...鸿宾楼给分了红!利润不错,特此发红封以作压岁。”
徐慨喉头发出一声轻笑,顺手收下,打开一看,里面就躺着薄薄的一百两银票,便笑得更欢了。
眼前这小富婆,最起码身家也是超了五万两银子的。
如今就这么一百两的银票就把他给打发了?
这个小气鬼。
徐慨笑着俯身过去吻住了含钏的唇,顺势舔了舔。
嗯。
这才算压岁。
含钏抿抿唇,舔了舔嘴角,笑得眯弯了眼睛——紫菜虾仁年糕汤着实鲜得很呀!
...
这个年,过得蛮平顺的。
大年十五刚过完,宫中便传来了消息,在某些人眼中是件大喜事儿,在某些人眼中却晦气得不得了——素来得宠的王美人有孕。
这位王美人,含钏见过,且惊为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