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买煎饼的,便老老实实排队,如不愿意花时间排队的,便走了就是。
如今这名声炒了起来,且坊间都是些有头有脸的人物,不乐意等位更不乐意排队的人儿要么托关系找上白爷爷或是胡文和,让含钏加塞儿,要么放硬话,如寿昌伯府上的五公子托了小厮过来放话,“今儿个必定给留个位,否则就让‘时鲜’在京城混不下去。”
小双儿是个素质过硬的,毕竟在油铺两口子的毒手下活了这么些年,直说,“您是寿昌伯爷家的公子,他是成郡王府上的爷,都说要留位,您说说,咱们店家留给谁?”
腰板挺得很直。
寿昌伯,岂敢和成郡王相比?
小厮想了想,愤愤地让了,转头要走,小双儿送了盒糕,如川剧变脸般笑着送客,“小哥儿,这糕点您先吃着,后两日奴给您家公子留最好的位置,到时候直管来。”左顾右盼地看了看,又塞了块儿八折木牌给那小厮,悄声说,“您千万别让人看见...这木牌子紧俏着,这一拿出来,在咱‘时鲜’便是贵客了!”
小厮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含钏受到了极大的震撼。
再转头,钟嬷嬷望着小双儿正欣慰地笑。
哦。
师承前浣衣局总管嬷嬷。
师出名门,家学渊博,家学渊博呀。
......
国子监甲学,晌午时分,夫子收拾起箱笼叫了下学。
几个纨绔凑在一堆儿,定下晚上去留仙居喝酒。
张三郎靠在竹椅背上,轻哼一声。
便有纨绔转头一声“啧”,约上张三郎,“走,下午下了学咱哥儿几个去留仙居好好喝一杯?”
张三郎扯开嘴角笑了笑,“去留仙居没意思,菜都是老三篇儿。”
掰手指头数了数,“一个水晶蹄膀,一个金沙虾,一个板栗鹿蹄筋儿,爷闭着眼都能想出那味儿。”
同是纨绔,这一点倒是能相互理解。
那纨绔想了想,是这个理儿,“我倒是听说京里冒出一家不错的食肆,劲头正旺,只是每天就招待五桌,不太好定。”看了看四周,“寿昌伯家的老五便吃了个闭门羹。”
张三郎背一下子挺直了,“嘁”了一声,“那破落户!也配和爷比?!”手往怀兜里一插,掏出一块儿中指般长短的木牌儿,再潇洒地往小厮手里一扔,转头和同窗说话,“食肆叫‘时鲜’是吧?”
同窗点点头。
张三郎笑起来,转头跟小厮大喇喇地交代,“去!去跟‘时鲜’的老板娘说一嘴,就说爷今儿个定个桌子。”
张三郎数了数人头,看徐慨那哥们儿位子空荡荡的,想着这位爷才得了处宅子,必定人忙事多,就不叫他了,“定八个人的大桌!备上爷爱吃的烤羊腿和新出的几款鱼,咱鱼羊凑成个鲜字儿!”
那纨绔同窗也是勋贵世家出身,姓裴,家中老七,叫他一声裴七郎。
家里比英国公府稍次第一点儿,是侯爵府的公子。
不过,能进甲学的,家世都没得挑的——有个叔父正在金吾卫当要职。
裴老七笑起来,“你别显眼了!甭管公侯伯爵府,人掌柜的摆明了不给面儿的!你这把脸伸过去给人打,疼着呢!”
张三郎继续一声冷哼,难得地稳住了。
没一会儿,小厮气喘吁吁地跑了回来,汇报情况,“贺掌柜的说了,您直管去!带几个朋友,坐几桌都没关系!先把酒给您温上,一定把场子给您扎严实了!”
张三郎满意地点点头。
“啪啪啪”
裴七郎觉得,自己的脸,怎么有点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