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面对死亡时,都是自私的,但白绍和临死时,却拼劲最后一口气,以自己的鲜血为墨,提醒营中将士们饭食有毒,单凭这一点,便足以让人钦佩!
站在七皇子身边的白鸣岳,望着眼前那黑漆漆的棺椁,他明明应该幸灾乐祸的,但是不知道为何,他的心里却根本没有一丝喜悦。
在所有将士的瞩目下,白绍和的棺椁被抬出了营地大门。
而此时正是被悬挂在半空之中的白恒浩,早已没了气息,如同一条咸鱼般,在寒风之中摆动着,根本无人在意。
刘子安带着人,一路往大梁城内走着。
因白朝颜下了死命令,所以大梁的百姓根本不知白绍和已死的消息。
刘子安原本也未曾想要惊动百姓们,不料就在他即将抬着白绍和的棺椁入城时,却被横冲过来的几个男子给拦住了去路。
刘子安尽量平静地开口,“我们要进城办事耽误不得,劳烦几位让个路。”
几个男子听见这话,不但没有让路,反倒是将刘子安等人给围住了。
刘子安扫视着面前的几名男子,“你们想要做什么?”
“你们大梁的将士还有脸问我们想要做什么?”又有男子张口道,“你们大梁营地闹了疫病,不如实告知我们也就算了,现在竟还想着偷偷进城?你们大梁的这些士兵究竟安得什么心!”
随着几名男子的叫嚷声,城内的无数百姓均朝着城门的方向聚拢而来。
跟随在刘子安身后的副将见此,下意识的就要拔刀。
“不可冲动!”刘子安连忙按住那副将的手,随后又看向那几名男子解释道,“大梁营地并未曾闹什么疫病,还请诸位百姓放心……”
“要不是闹了疫病,你肩膀上扛着的棺材又是哪里来的?”
“要我看你们大梁营地不但闹了疫病,更是还病死了人!”
“你们不告诉我们,就是怕我们这些百姓慌乱!你们口口声声说抵御东汉是为了我们这些百姓!可你们为了胜利连疫病都瞒着我们,依我看,你们分明就是不在乎我们的死活!”
几名男子围着刘子安等人步步紧逼,嚷嚷个不停。
刘子安的副将怒从心起,直接拔出了腰间的佩刀,“你们少在那里放屁!”
几名男子快速对视了一眼,忽然齐齐地朝着那副将拥挤了过来,其中一名男子忽然一头朝着那锋利的刀刃撞了过来。
“唰——!”
顷刻间,鲜血喷溅。
不远处的马车里。
蒋大儒透过车窗望着城门口的躁动不安,似笑非笑的道,“东汉为了离间百姓和大梁铁骑,不惜以命相搏,如此……就算是安平公主亲自来处理,怕也是要棘手得很呐。”
靠坐在软塌上的陆南砚,淡声道,“她不会来。”
蒋大儒愣了愣,随即眼中闪过一抹惊讶,“王爷的意思是……”
大梁营地。
主营帐内,白朝颜看着面前的沙盘,沉默不语。
她白皙的手指,一下下翻动着手中大梁将士的名册,似是在思索着什么又似是在等待着什么。
七皇子和白鸣岳对视了一眼,均是一脸的不明所以。
张文韬和何鸿烁同样一脸懵着,猜不透白朝颜究竟在想些什么。
于一片的安静之中,忽然就听见营帐外有人来报,“报!刘少将在带人送绍和少将回城时,遇见了城中百姓纠缠!”
“可知城中百姓为何纠缠?”七皇子上前一步询问道。
门口的士兵如实道,“有人在大梁散步消息称,此番大梁营地卖粮草买药材,是因为营地内闹了疫病。”
白鸣岳一怔,眉头拧紧成川。
主营帐内,其他人的脸色同样不好看。
这个时候闹起内讧,对大梁铁骑只有害而无利!
白朝颜没有露出任何惊讶或紧张之色,只是顿住翻动着名册的手。
东汉,终于开始动手了!
她沉稳的目光缓缓抬起,扫过此时站在主营帐的几人,随即便开始出声布置。
“东汉如此造谣生事,不过就是想要让百姓与咱们反目,让咱们孤立无援,若我们这个时候不战自乱,刚好趁了东汉的心意。”
白朝颜说着,将大梁的诸位少将叫了进来,“你们速速清点人数,整装待发,随时做好准备同七皇子一起前往大梁城!”
“是!”少将们抱拳领命。
七皇子道疑了下,“你将所有人马都派去大梁城,就不怕这是东汉的调虎离山?”
白朝颜并未曾回答七皇子的问题,只是低头指着沙盘又道,“七殿下打着平乱的旗号前往大梁城,等抵达后,再是从这条路东行,如此便可抵达东汉营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