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人却未曾回到,转身再次投入到了同白家男儿的打斗之中。
马车里。
白朝颜望着这一幕,黑眸如潭,冰冷无温。
她缓缓转身,看向了身后的阮冰沁,“他们,是你的人。”
白朝颜并非疑问,而是肯定。
若皇上当真调派了这么多的人马出城,陆南砚不会毫无察觉。
阮冰沁闻言,露出了一个笑容。
只是同往日的和熏不同,此刻那笑容里参杂着阴狠的冷意。
“本打算继续同你玩玩的,没想到这么快就将我识破了,不过如此正好,我也可以早些送你们一家人上路了。”
阮冰沁从靴中抽出一把匕首,锋利的刀尖对准了白朝颜白皙的脖颈。
泛着寒光的刀刃,似是玩弄一般划在白朝颜的肌肤上。
她脖颈上那刚刚愈合的伤口再次被划开,皮肉翻卷。
鲜血顺着伤口流淌而出,浸透衣襟,染红了锁骨。
阮冰沁本以为白朝颜会惊恐会慌乱,可是等她抬头满怀期待的望向那面庞时,却平静的毫无波澜。
“将门嫡女,大梁未来?”
阮冰沁手腕一番,用匕首挑起白朝颜的下巴,讥讽一笑,“不外如是。”
马车外,杀声震天。
阮冰沁听着那血肉参杂的声音,似是享受一般微微眯起眼睛。
白朝颜看得清楚,在她的眼底弥漫着一股报复的快意。
“你不懂武,甚至是连提剑的力气都没有,可你却得到了大梁的重视,乃至……靖曦王的赏识!”
阮冰沁蓦地睁开眼睛,冷冷地瞪着白朝颜。
她哪怕到现在都还记得,靖曦王对蒋大儒说得那番话。
‘她虽不懂武,却是天生将才。’
“为什么,我努力了那么多年的肯定,你却能轻而易举的得到?”
阮冰沁怒声咆哮,目眦欲裂。
“我阮家军威守护靖曦数十年!我的父母皆因保护靖曦而战死!靖曦欠阮家的!靖曦王同样也是欠我的!我只是想让靖曦王娶我而已,可他呢?”阮冰沁咬牙切齿,言语之中恨意滋生,“他拒绝我在先,让我沦为笑柄在后!”
就因为她是女子,便一直被靖曦的将士们看之不起!
就因为她是女子,便无论如何努力都得不到认可!
凭什么?
“北齐皇帝答应我,只要我如约杀了白家,杀了你,便会给我我想要的!我要让靖曦的人知道他们错了!我要让靖曦王后悔当初没娶我!”
马车里,阮冰沁声嘶力竭。
马车外,杀伐声还在继续。
“数万大军已然将你们白家困在其中,就算你们北齐白家再是如何的英勇,现在也只是刀俎困兽!什么天生将才,不过就是在我面前苟延残喘的蝼蚁罢了!”
阮冰沁讥讽而笑,眼底妒恨滋生。
“白朝颜,我不但要你眼睁睁看着亲人离去,看着你的父亲,你的叔父,你的兄长,死在我麾下士兵的刀下,我还要你死在我的手中,叫天不应,叫地不灵!”
话音落下,阮冰沁握紧手中匕首,直逼向白朝颜的脖颈。
只要她杀了白朝颜,她就能得到她想要的一切。
无尚荣耀,荣华尊贵,唾手可得……
一只素白的手,挡住了她的手腕。
阮冰沁顺势瞳孔扩大,就见自己握着匕首的手,被白朝颜轻飘飘的挡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