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里,他提高了一点嗓门,又加快了语速喝问道:“要不然,我再三请求你派水师清剿海寇,还有皇上旨意,你有协助之责,你为何就是不派水师清剿海寇?香山县向你求援,你可有出兵?你要不是海盗内应,为何如此配合海盗?”
这些话,从表面上来说,逻辑是成立的,完全可以推断出,永嘉侯就算不是海贼内应,那也是有勾结。
但是,在场的这些官员,其实心中都清楚,真正原因是什么。
然而,此时此刻,他们却是没法说,也不想惹祸上身,只能明哲保身。
永嘉侯听了,立刻狡辩道:“谁说我不派了,只是水师需要检修,短期无法出海而已。而且我也派兵,只是需要筹集粮草,所以慢了一点而已。”
这些理由,是他早就想好的措辞,正好此时拿出来应对。
朱棣一听,却是一声大喝道:“蓝玉何在?”
“末将在!”站在身后的蓝玉一听,立刻上前抱拳回应道。
朱棣看着他,大声命令道:“立刻带兵,接管军营和水师,给孤核实真相如何?”
“末将遵命!”蓝玉一听,马上大声领命,然后一挥手,停在码头的战船上,立刻下来了一队队的军卒。
任何人看到这一幕,一下就知道,燕王这是早就准备好这么干了!
朱亮祖这边一见,顿时傻眼了。
以前他掌控军营和水师,他是老大,他说了算,他说是啥就是啥,底下人不敢违背,外人也没法查。
可燕王是自己带着兵马过来的,他接管了军营和水师,只要稍微查下,就能知道真相到底如何。
水师根本就不是真得需要检修,军队更是没有收到军令要出兵。
这种情况下,只有朱亮祖对应的手下,自己把罪都扛下来,说是骗了朱亮祖,他才有可能脱罪。
可关键问题是,朱亮祖领军,那都是严酷军法。以前攻打蜀地的时候,他就擅自杀过将校被处罚,就连看守民壮不利也被他砍了一批军卒脑袋。
就他这带兵风格,想要他的手下为他效死,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这不,朱亮祖自己也知道这一点,有些慌了,便连忙改口道:“我说,我说,我是为了教训下驸马,让他改了粮田归公分配法,才会这么做的!”
张一凡听了,却是一声冷笑道:“眼看着事情要败露,又用卑劣的借口来抵赖?呵呵,我香山县的事情,直属皇上管辖,什么时候轮到你来指手画脚,该不会是你觉得自己比皇上还厉害,就想越俎代庖了不成?”
“……”朱亮祖一听,顿时傻眼。
这个事情要是认下来,那就更严重了。他再怎么样,也不敢爬到皇帝头上去。
廖永忠比他资格更老,军功更多,本来都是要封公爵的,就因为僭用龙凤被赐死;而他要是认下说伸手管了香山县的事情,被驸马这么扣帽子的话,那是藐视皇帝,不会比廖永忠僭用龙凤轻。
这个后果,绝对不是朱亮祖能承受的!
这一刻,朱亮祖终于又想起了这个驸马嘴炮功夫有多厉害!
想喊冤都没法喊,满腔的冤屈憋在肚子里,整个人都要炸了一样。
这一刻,他真得有点后悔了,或许真不应该跳出来第一个和驸马做对!
然而,好死不死的是,他的二儿子见此情况,便跳出来争辩道:“你不要血口喷人,就算这事闹到朝堂上,宰相他们也是知道我爹是什么样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