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带队的,韩国公,爵位之高,更是碾压其他人,他这么决定了的事情,谁也没法抗拒。
于是,方克勤这边,不得不去协调了蓝玉那边,派了一个总旗,领着一百来人的军士护送,前往香山县。
广州城这边的官员,送李善长等人上路。看着他们的背影,布政使感慨地说道:“太师真乃大明朝之栋梁,陛下的股肱之臣也!”
说着话,他转头看向一大群下属,又道:“当你我共勉,以太师为榜样,立刻上书,请求朝廷赈灾!”
他们不知道,李善长之所以坚持这么快就上路,绝对不是他表面说得那样。
开国之前,那是在创业,冒着危险做事,那是没办法的事情。
如今,已经开国,成为大明开国第一功臣,封韩国公,那是享受的时候了,为何还要拼命?
李善长之所以这么做,就只有一个目的,那就是赶紧赶去香山县看看好戏,免得去晚了,被那柳家村小子收拾完了,就看不到好看的了。
那小子如果有虚报,夸大政绩的,趁这个百年一遇的风灾来临之时,就是最好戳穿的时候。
机不可失,时不再来,说得便是这时候!
于是,庞大的车队,便从广州城出发,经过顺德、番禺到香山县。
一路上,到处都是风灾留下的痕迹,官道被淹没,冲垮,桥梁断掉,让他们一路走得非常缓慢。
原本一天就能到香山县的路程,硬是走了三天。这还是地方官不得不临时抽调人手,优先服务他们。
最为耽搁的地方,就是官道被洪水冲毁,不得不用船来回运送这支队伍。
正在救灾的黄金时段,被迫要来为这些官老爷干活,让沿途的百姓,对这支队伍都没有好感。
可他们都没办法,这些官员比他们县尊都不知道要大多少,没人能得罪的起。
“当官的,那知道我们老百姓的苦,他们要干什么,我们只能干什么了!”
“可不是,听说这些当官的,每一个都比我们县尊的官位要大,其中一个,还是什么公爷呢!”
“没错,是大明朝开国第一功臣的那个,好像是韩国公。谁敢得罪他!来我们这么远的地方,伺候都来不及!”
“……”
听到这些话,也有人不服气。
“那不一定,香山县的驸马爷就未必会理他们。”
“对啊,还是香山县好啊,有一个驸马当县尊,就不用这么低声下气了。”
“可不是,当初那个永嘉侯,就因为我们县尊得罪了他老丈人,就直接闯到衙门打县尊,你能怎么办?但是看看香山县那边,永嘉侯得罪了驸马爷是什么下场?”
“对啊,所以说,香山县的百姓有福啊,有驸马爷当靠山,都能少遭一些罪!”
“没错,你看这些当官的能在我们这里耀武扬威,把我们县尊当狗一样差遣,可他们去香山县试试?”
“这不是有什么韩国公么?比那永嘉侯还要大的官,这一次,驸马怕是也要好好招待了吧?”
“那可未必,看着吧,说真得,我也是没钱,要不然,去香山县买套房子,成为那边户籍的,就少遭一些罪了!”
“买不起房子,可以去打工啊,去那边住一年,也能转了。”
“说得也是,看这次风灾过后怎么样吧,要不行的话,这地就不要了,还是去香山县当个非农民籍也是好的。!”
“……”
官道这边,番禺县县令道同,看着踏入香山县的一行人,终于松了口气,挥挥汗,当即对他身后的队伍喊道:“走了,走了,赶紧救灾去!”
本来,他对大明开国第一功臣还非常敬仰的,结果一见面之下,他就有点大失所望了。
根本就无视地方灾情,只是催着赶路,言语间还很不客气。
要是以前,他可能还不觉得怎么样。可如今,身为番禺县令,他少不得多次和驸马县令打交道,一对比之下,他就觉得,驸马县令,才是真正大明朝的好官!
就是不知道,这个要求甚严的太师,到了驸马的地盘上之后,是不是会和驸马起冲突?
他感觉,驸马是吃软不吃硬的,别人或许会怕这个韩国公,但是驸马未必会怕!
最好这个韩国公,能在驸马手里吃个扁,如此,值得醉上一回!
………………
李善长自然知道他催着一路南下,赶着到香山县的事,让很多人肚子里不满。当然了,他其实也不在意。
这个时候,虽然已经是洪武十一年初秋,北方已经开始凉下来了,但是,南方这边,特别是香山县这里,依旧还是很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