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牢记本站域名“ ” ,或者在百度搜索: 三联文学网】 这座塞外之城,昔日繁华,.
雪水融化,万物吐绿。
我独自行在这街道上,耳畔依稀有嘈嚷喧闹之声。不久之前,裴扬还曾经陪我来这里,选从中原来的丝绸,说给孩子做两件夏天衣裳。那铺子如今被烧的只剩下半块牌匾,有只野狗茫然的站在那里。
这几日流民更加少见,传说中公孙赫的大开杀戒就在今日。所以我无论如何要见他一面,为了这些无辜生命,为了裴兄,为了旺儿不要为他的父亲背上太多的罪孽。
我觉得自己个儿很伟大,伟大到我想哭。可终究哭不出来。
前方不远便是城北大营,.有些像村里的扭捏小娘子,纠结徘徊,究竟去不去见他的意中人?我想自己是神志不清了。他哪里是我的意中人?他是敌人,是狼,是狼心狗肺的猪……
浅薄的积雪上印下我的脚印,回头望去,深深浅浅的一串,亦是有些望不见头了。这才发现自己已经走了很远。脚下被雪水浸湿,很是冷冽。
我看见了守卫大营的士兵,着着中原的铁甲,单薄,泛着光,一排排的。像小时候在隐岚村,大人们午后去河里捕鱼,网一拉,那些鱼儿跃起来,身上的鳞片变成了一面面的小镜子,折射着太阳光,我会觉得很美,很耀眼。而这些铁甲的光,很耀眼,却很冷,一点也不美,那么刺眼。
我鼓足勇气走过去,.却没想到那些个士兵跟石头人似的,个个儿将我视为无物。
我扭了几下,又后退了几步。他们装瞎子,装哑巴。
好吧,既然他们和我玩儿幽默,我自然也要回敬一点,便摘了路边一株野草,朝一个铁甲战士鼻孔插去。他痛苦的皱着鼻子,眼泪鼻涕一应俱下。然而面部肌肉依旧紧绷,双唇紧闭,只是眉头稍微的动了动。我瞧他那样儿,不由得大笑起来,笑声在空旷的大营里回荡,听起来有些瘆人。所以我笑着笑着,也便不笑了。
我虽做了这缺德的事儿,但起码证明了一点——他们不是假人。公孙赫又在玩儿什么阴招?暂且不和他计较吧。
这兵营极大。又围得迷宫似的。我没走两步便有些找不着北了。
那些个装僵尸的家伙依旧出现在我的视野中,我知道跟他们问路也是白问。可看着日头渐渐落下,我这个着急啊。万一见着公孙赫,他已大刀一挥,那几万人头可拼不回颈子上去。我既然带着一生伟大而来,总要在他举起屠刀之前慷慨陈词一番才说的过去。可我太笨,连路都找不着,陷进了僵尸阵,于是心一横,死马当活马吧,于是拉着一个,不管不顾的问了句,“怎么找到公孙赫?”
紧接着,我啊的大叫了一声。
那士兵其实也就和小壮差不多大,十六七的样子吧,被我吓的脸色铁青。颤抖着提起食指指着我,“你你你你……”我亦是被他吓的不轻,“我我我我我我……”
好半晌,那孩子脸上才恢复了血色,”是于姑娘吧。殿下已恭候您多时,请随我来。“
我被一口老血憋了半晌,好不容易通顺了过来,又萌生了推移。
可已到了赶鸭子上架的地步了,也只好跟着他,弯弯绕绕,又走了半晌,那孩子领我在一处营帐前停下。这会儿我更蔫儿了似的,迈步动步子了。
那孩子碰了碰我臂弯,“快进去啊。”
我竟然下意识的羞涩了一下,事后,我觉得这个羞涩来的太不要脸了。见我依旧没有动静,那孩子干脆一把将我推了进去,我没站稳,一个趔趄,然后脚一滑,来了个亲吻大地。
我这一袭素衣,培养了好几日的悲哀情绪,怎生来了个这样的出场方式?天不我见,时不我待啊!
我很伤感,很费解,很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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