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的舅父舅母被这样的命运折磨,她又如何能“好好过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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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他们离开沈家,回到宇文家的时候,天色已经暗了下来。
这一路上,商如意没有再哭,但也没有再说一个字,整个人木然无声,如同一尊被夺去了魂魄的泥塑,被宇文晔带着回到房中,也只麻木的站在屋子中央。
宇文晔看了她一眼,想要说什么,但这个时候,还有太多的事情需要他去处理。
可惜他昨天因为新月公主的事耗费了太多心神,也没有来得及注意朝中变动,但皇帝一次罢免了那么多官员,这一定会在朝中,甚至在民间引起巨大的影响,而且,最重要的就是裴家——
两家的交情笃深,不论如何,他也得照拂一下裴行远的情况。
于是,他转身往外走去,准备让人去裴家探探情况。
可就在他刚要转身离开的时候,身后突然响起了商如意低哑的声音——
“我,我有件事想要求你。”
这声音,麻木中带着轻颤,好像一个人濒临绝望发出的求救声,宇文晔闻言,立刻脚步一顿,停下来,转身看向她。
房中还未来得及点灯,晦暗的光线下,商如意站在那里,没有一点活气。
他下意识的皱起了眉头。
虽然商如意的话还没说完,但他好像已经知道她要说什么。
只见商如意脸色惨白如纸,抬眼看向他的时候,目光如同凝结了寒霜,并不是冷,而是已经没有了感知和热气,她一字一字道:“我,我想问你要几个人。”
宇文晔沉声道:“你要做什么?”
商如意道:“我,要去救他们。”
“……”
果然,不出所料。
宇文晔看着她近乎麻木的说完这几个字,似乎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说出的是多大逆不道的话,他深吸了一口气,道:“你知道你这么做,结果是什么?”
商如意看着他,过了好一会儿,才道:“我要救他们。”
“……”
她没有没有更多的力气去听他的话,去判断所谓的“结果”。
她只要救他们。
流放,这说起来轻飘飘的两个字,却是无数被流放的人的尸骨堆起来的,且不说岭南山高路远,环境恶劣,流放到那里的人都过得生不如死,事实上,能到达岭南的,也只有少数,多数被流放的人,都是在路上就被折磨致死!
舅父和舅母,是她最重要的亲人,她一定要救他们!
宇文晔道:“你以为我会答应你去做这种大逆不道之事?”
“……”
商如意沉默着看了他许久,突然说道:“我,可以跟你交换。”
“什么?”
宇文晔皱着眉头:“你要跟我交换什么?”
商如意开口时,声音却不知为何有了一丝颤迹,她甚至带着几分期许和讨好的神情走到他的面前,仰头看着他的眼睛:“从今往后,你再要跟新月公主见面,我绝不会阻挠。”
“……”
“不仅不阻挠,只要你们需要,我会帮你们遮掩,绝对不会让任何人发现你们之间的关系。”
“……”
“如何?只要你答应——”
她的话没说完,就感觉突然有一股强烈的压迫感袭来,一瞬间,她的脖子好像都被人扼住了,后面的话也硬生生的咽了回去。
而在晦暗的光线下,只见宇文晔微眯着双眼,冷冷看着她。
“你,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