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紫言突然觉得自己很危险。
他这么温柔,而她紧张的如同木头。
心里不是没有暖意,只是听见他近乎带着夸耀的语气提起过往那些历经花丛的事情,不知为何,心里有些发凉。丝丝苦涩涌上心头,令她呼吸一窒。自嘲的笑了笑,自己果然没有那么大的肚量,见着自己的良人与旁人言欢而无动于衷。
哪怕是眉间心头那个人的影子极淡极淡,却还是希望是彼此的唯一。沈紫言眼中一黯,一颗心沉了下去。就连他的过去,她也是在意的。
果然,有些事情注定是无法避免的。
出嫁前不是没有想过,可一想到真正要面对姨娘,通房的时候,心里就猛地一颤。沈紫言唇边就有了苦涩的笑,她没有办法用自己心底的要求,去约束杜怀瑾。她不会主动为杜怀瑾纳妾,也不会抬通房,可若是杜怀瑾真真提出这样的要求,她也没有办法拒绝。
想一想日后一辈子,要与眼皮底下那些姨娘们斗个不停,就觉得不寒而栗。
杜怀瑾看着她神色变得有些暗淡,温声问:“怎么了?”沈紫言轻轻笑了一下,“没事,妾身去沐浴了。”杜怀瑾盯着她的背影良久良久,发出一声低低的叹息。
沈紫言从净房里出来时,屋子里已掌灯了,羊角宫灯散发出柔柔的光芒,打在杜怀瑾俊美的面颊上,显得十分静谧和柔和。沈紫言看了他一会,默默的铺床,用冰凉的井水浸着热茶,井然有序的忙碌开来。
却不知杜怀瑾落在书上的目光不时就从她身上掠过……
一切忙完,不过才过了半盏茶的功夫,一只鸽子从窗外飞了进来,沈紫言看了一眼,似乎是方才的那只,不过也不知为何,此刻心情有些低落,站在床头,看着那鸽子如骄傲的将军一样在案桌上走来走去,担心那鸽子搅扰到杜怀瑾看书,忙上前去想将那鸽子捉住,却被杜怀瑾拦住了:“无妨。”
沈紫言笑着点了点头,一时间又是无语,墨书几人也觉得屋子里的气氛不似白天那般轻松,都有些小心翼翼。沈紫言见着不由苦笑,不过略坐了坐,百无聊赖,就侧过身子靠在床头上,慢慢合上了双眼假寐。
恍恍惚惚间,有人将她抱起,轻柔的放在了床上,又放下了帐子,吹熄了床头的宫灯,惟剩下床脚的莲花灯散发着淡淡的光芒。
杜怀瑾看着她的睡颜,恬静的和小孩子似的,只是她将自己紧紧抱成了一团,似乎,连睡梦中都在警惕着什么。而她的眉头,总是微微蹙着。杜怀瑾的吻就轻轻落在了她的额头上,就像是早春的花,静静的飘落在湖面上。
也不知过了多久,迷迷糊糊的,听见稀稀疏疏的声音,似乎是杜怀瑾从净房出来,进房来的声音,沈紫言实在疲惫不堪,不过眨了眨眼,将眼睛避过屋子里灯火的光芒,脸朝里睡着了。朦朦胧胧中,似乎眼前一黑,然后就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
睡到半夜时似乎做了一场梦,梦见又回到了前世,那时在庙里孤独的日子,猛地一惊,睁开眼,大口大口的喘气,冷汗湿透了亵衣。身上的触感又一点点清晰起来,身下传来一阵胀痛,而身上却有一股压覆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