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更叫沈紫言错愕的是,这婆子竟有如此大的胆宇,听从二夫人的差使。要知道二夫人可是完完全全被福王妃狗禁起来了,不要说是想要见谁,就是什么时候用饭,什么时候歇息,都要听从福王妃的安排。
照着福王妃现在对二夫人的态度,稍有眼色的人都是避之唯恐不及,怎么这婆子就有如斯胆色,顶着风头来替二夫人说话?沈紫言不由上上下下打量了她一眼,衣裳虽然朴素,可十分洁净,有几分干净利落的意味,不像是那等愚钝的没见过世面的老妇人。
那婆子见着沈紫言发怔,又继续说道:“还请夫人不要怪奴婢造次,奴婢也是没有法子了。
二夫人自被狗着以后,日日夜夜的哭嚎,一面说自己知错了,一面又说想要安心的生下孩子,甘愿出家做姑子去“”听得出来,对三夫人的遭遇很是司情。甚至有开脱辩解的意思在其中。
沈紫言暗暗警惕起来,若真是林妈妈挑选的老实可靠的婆子,应该不该露出这等情绪才对。即便是要来求自己去见二夫人一面,也该是万般无奈的选择,而不是像现在,即使是求人,还带着开脱之意。
难不成这婆子是收下了二夫人的贿赂?
这样想着,沈紫言就问道:“也不知二嫂寻我何事?”露出了几分为难之色,“我身子不大好,这几日也不大出门了。若是二嫂有什么话,还劳烦你转达一声。”不要说对这婆子怀有疑心,就是真正的看守二夫人的婆子来请,也有几分犹豫。
不管怎么说,现在都是福王妃下令驹着二夫人,即便是想要见二夫人,至少也该向福王妃请示一番才是。
那婆子面色微变,然而转瞬之间就恢复了常色,言辞恳切的说道:“要和三夫人说些什么,二夫人倒没有提起,只是嚷嚷着要见您。一会哭一会闹的,叫人心都碎了。”看了沈紫言一眼,掏出帕子拭了拭眼角,“我也是做过母亲的人,见着二夫人怀有身孕,还是这样不安稳,难免就动了恻隐之心“”,是想要以情动人吧。
只是可惜,沈紫言从来就不是一个滥用司情心的人。
有些人,可以为她嘘叹,却永远不能伸手拉她一把。
二夫人就是这样的人。
一开始沈紫言就没有想过二夫人还会继续活下去,又怎么会因为这婆子的三言两语便软化了心肠,也不过淡淡说道:“我和二嫂交情不深,也不知二嫂有什么话要对我说的。若真是有要事,我看不如先同王妃说一声好了。”
说着,作势就吩咐秋水:“你和这看守二夫人的婆子去王妃那里走一遭。”果断干脆的拒绝了那婆子的请求。她不是不想见见二夫人,然而却不能在此时去见,更不能因着一个婆子的几句半真半假的言语,便进了圈套。
说到底,这时候正是风风雨雨的时候,行事也更应该谨慎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