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王妃却强自将那些物事塞入了她手中,“我现在也不过是含饴弄孙,闲来时和故交说说话,这许多杂事缠身,哪里轻松得起来!”说得好像是那些田产店铺反过来成了负担一样。联想起福王妃素来散漫的性子,倒也不足为奇。
事实上,对于银钱一事,沈紫言素来看得十分淡。
活了这些年,托了身在尚书府的福,还从未缺过银钱。自己外祖家又是大富之家,沈夫人的嫁妆,悉数落入了姐弟三人手中。进府时带来的压箱底的银子就有将近十万两,算得上是很大的一笔数额。而这几年掌管福王府内院之事,手里来来往往的银钱也不知有多少,早已如同过眼云烟一般,不甚放在心上。
想来福王妃也是一样的心理。
这何尝不是另一种信任……
沈紫言略略一思忖,也不再拒绝,“那我就暂时替您保管着……”“好好好。”福王妃满脸是笑,慌忙将匣子递到她手中,“日后这些账册也交给你打理。”沈紫言默默叹了口气。这下子肩头的负担可就更重了。
说起来她陪嫁的庄子也有几座,都是每年陪房按时上缴银钱和土特产之类的,倒也从来没有出过什么岔子。若是福王妃的田产,那态度可就大大不同了,说什么也不能辜负了期望才是。
沈紫言想着,飞快盘算了一番。福王妃的田庄,自然还是由原先的家人来管理的好,一方面避免闲言碎语,一方面那些家人都在庄子上待了大半辈子了,对于情况想来也是十分熟悉的。
趴在她膝头的杜晓月却不敢受冷落了,待到沈紫言和福王妃说话声止住时,就扭捏着身子,绕来绕去,似要唤起大人的注意。果不其然,福王妃的注意力很快就被吸引了过去,“怎么,是不是要九连环?”一边说着,一边将九连环捧在了手中。
杜晓月也不大会解,偏偏是不服输的性子,好容易随着沈紫言的进门转移了注意力,这下子又被勾起了好胜心,立刻撇着嘴接过了九连环,也顾不上抹一抹额头的细汗。福王妃忙掏出帕子替她拭了拭额头,又吩咐林妈妈拿着软帕子替她托着后背避免受凉,“这孩子倒是随了她老子的脾性了。”
沈紫言想到从前的那个梦,只是抿着嘴笑,“也不知怎的,这两个孩子,无一个像我,砍了像我是不好了。”福王妃扑哧一声笑,“你少在我面前作怪。男儿家像瑾儿也就罢了,这女孩子家家的,从了瑾儿的脾气,可怎么好?”话虽是如此说,面上却没有半点忧色,眼底眉梢都是浓浓的笑意。
沈紫言不由抚额,“真真是做了母亲才知道生儿育女的不易……”福王妃却抚摸着杜晓月的头,但笑不语。时候差不多时,林妈妈带着丫鬟们上来摆饭。沈紫言草草用罢一顿饭,觉得乏了,寻了由头便回去午歇,解解困乏。
哪知还没入院子,就见杜鹃在几个婆子的带领下亦步亦趋的走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