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嗻!”
尚可喜毕竟是宿将,此时不用等到杜度的命令送到,就已经做出了选择,还命令后排的五个方阵后撤,一直撤到两百步外才停下,同时开始集结后排五个方阵的所有弓箭手和火铳手,只等那些重型盾牌送到,便由刀盾手在前面掩护压上去。
可是让尚可喜和杜度难以接受的是,前排三个方阵三、四百名弓箭手、火铳手虽然颇为“悍勇”的冲了上去,但是队形却被密集的鹿角、拒马分割开来,最后只能各自为战的开火、放箭,不但人数远远不如红咀堡防线后面的明军鸟铳手,射速、威力也更加不如,只不过坚持了片刻就崩溃逃了回来,徒劳的留下了百多具尸体在前面。
“放!”
在矮墙后面,总旗官张明德兴奋的大声下令,自己率领的两百多名鸟铳手已经打了六次,但是齐射的节奏依然不乱,众将士经过最初的紧张,此时已经沉淀下来,打出的齐射越发的整齐,让张明德心中大喜。
“果然就像大人所说的,战场才是最锻炼人的。那些新兵虽然有时候跟不上节奏,可是几轮下来,竟然也坚持了下来,这可比平日里训练一、两个月的效果都强!”
张明德心中暗暗想着,听到后面的堡墙上已经射过一轮齐射,打得前方的汉军旗方阵惨叫声不断,最前面的敌军兵丁更是倒下几乎一整排,不少将士都高声欢呼着叫好。
“瞄准!”
张明德急忙举起战刀,目光则投向身后,防线另一侧的总旗官孔四海也是如此。
而在防线后方,试百户黄德清在五十名鸟铳手的护卫下,大声下达开火的命令,张明德和孔四海看见后面令旗挥舞,几乎同时喊着“开火”。
“砰!砰!”
第二哨部署在一线的将近四百杆鸟铳同时开火,暴风雨一般的铅弹劈头盖脸的打在汉军旗的军阵内,直接将一个摇摇欲坠的方阵击溃,随即溃兵便席卷着旁边的一个方阵一同溃逃,至此汉军旗前排的五个方阵全部崩溃,大批溃兵充斥在战场上,气得尚可喜亲自拔刀砍杀溃兵,却无济于事。
“命令停止射击!”
刘山君站在堡墙上,眼见汉军旗前排五个方阵全部崩溃,便下令第一哨、第二哨将士停止射击,命炮队重新开始轰击,重点轰击汉军旗的后排方阵。
符宗此时意气风发,大声吆喝着:“兄弟们加把劲,用力打炮,干死狗鞑子!”
“给我轰!”
随着符宗一声令下,二十门火炮再次轰鸣起来,二十颗炮弹几乎同时砸入汉军旗的一个方阵,顿时让这个方阵的上千兵丁慌乱了起来。
而此时尚可喜正在奋力弹压溃兵,发现明军的火铳齐射虽然停了,但是己方又暴露在明军的火炮射程之内,真是进退两难,就在这时,杜度派人赶来传令:“命尚将军立即率部后撤至营垒内休整!”
尚可喜闻讯顿时松了一口气,命令全军后撤。
只是此时的汉军旗各部已经如同惊弓之鸟,后撤的命令下达之后,各个方阵几乎都是撒丫子往后跑,场面非常的混乱。
“大人,咱们冲出去追杀一阵,肯定斩获巨大!”
堡墙上,第一哨百总、试百户田毅兴奋的说着,刘山君却指着西面说道:“镶红旗的一千铁骑还没有动,那些鞑子已经全部上马了,就是防备咱们出城追击的。”
田毅恨恨的说道:“咱们要是也有骑兵就好了,以骑兵阻拦敌军铁骑,步兵出城追击,这一场大战说不定就能一战而终了!”
刘山君又何尝不想如此?只是想要组建一支战力不俗的骑兵谈何容易,就算自己能搞来战马,也没有足够多会骑马的士兵,更没有足够的钱粮供养大批战马。
此番为了备战,从登州府城招募灾民、加大物资的采购、开垦长海岛、训练新兵等等,诸多事项同时展开,几乎将广鹿岛之前几个月积攒下来的钱粮花了个干净,如今刘山君已经是“穷光蛋”一个了。
“其实以步兵追出去也不是不行,鞑子骑兵要是来攻,可以用空心方阵迎敌。只不过现在还没有刺刀,空心方阵只能远射,不能近战啊!”
刘山君在心中暗自叹息,下令各部将士停止射击,抓紧时间休息、吃饭,命令堡内的第三哨调集部分将士,为第一哨、第二哨将士运送弹药进行补充。
而在西面,杜度望着正在红咀堡欢呼万胜的明军,并没有出来追击的迹象,不由也叹息了起来。
“明军主将很稳啊,这红咀堡就如同一只刺猬,吞又吞不下,打又打不过,还真是难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