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文龙拱手道:“学生身上有伤,不好施以全礼,还望宁远伯见谅,伯爷坐读春秋,果然是名将风范。”
李成梁将春秋丢在案上,嘲讽一笑:“什么名将?一个受弹劾等待丢官的苍头兵罢了。”
王文龙见李成梁神色,问道:“宁远伯似有为难之事?”
“呵,我为何为难,王中丞不知道吗?”李成梁看着王文龙说。
王文龙笑道:“若是如此,立场不同,学生爱莫能助。”
李成梁眼神变得玩味:“你不怕我?”
王文龙摇摇头。
“胆气善可,”李成梁打量他一阵,突然哈哈大笑,“腿上有伤,能饮酒吗?”
王文龙笑着回答:“宁远伯既知我有伤,何必又问?”
“要在一年前,你在俺面前说了这句话,得挨二十大板才能出门去!”李成梁唤来亲兵:“给我来壶酒,给建阳先生上一壶好茶,再烫些肉来……肉总是能吃的吧?”
王文龙道:“我在金山卫有个烧坊,今日专选了几坛好酒送与宁远伯。”
“好,”李成梁笑道,“那就尝尝王建阳家的酒。”
酒和菜都上来,李成梁打开酒坛,倒出金山烧酒,闻一闻便直接将半碗给灌了下去,王文龙都看的惊讶,这酒可有五十多度,年轻人也不敢这么喝。
李成梁颇为享受王文龙惊讶的目光,给王文龙展示喝干的碗底道:“放心,某家向来是如此喝酒吃肉,便是中酒气而死,也有个征兆,不至与你喝着酒突然便死在桌上。”
“宁远伯说笑了。”
李成梁夹了一块羊肉咀嚼着,突然问道:“你可知我儿李如柏的事?”
王文龙放下茶杯问:“小李总兵怎么了?”
李成梁说:“有文官弹劾他与女真结亲。”
去年李成梁让儿子李如柏纳了舒尔哈齐的女儿为妾,目的自然是为了分化努尔哈赤和舒尔哈奇。
李成梁对于建州女真崛起并不是视若无睹,只是他不打算采取军事手段对付,而想用分化瓦解的方法让建州女真内哄。
去年李成梁给努尔哈赤的建州右卫所写的斥责书有三百五十多封,基本是一天一封的骂,但对于舒尔哈奇则写了一百多封的褒扬书信,赏赐大量礼物,还把舒尔哈奇提到建州左卫指挥使的位置。
他让李儒柏纳舒尔哈奇的女儿为妾也是这操作中的一部分,借助这重身份,舒尔哈奇的妻子过世之时李成梁专门派人携带酒席牛羊等超标的祭品前往祭悼。
李成梁明摆着想要扶植舒尔哈奇对抗努尔哈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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