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不要紧,重要的是,这个朝堂之上,包括内阁辅臣,包括锦衣卫,甚至于包括皇帝本人,都没有想到,矿税会带来的利益有多么庞大!
“骆指挥不妨猜猜,这次矿税能够带回的银子有多少?”
朱常洛神秘的笑了笑,一脸玩味的问道。
“左不过几十万两银子,还能翻的了天吗?”
似是被朱常洛这种戏谑的目光看的不大舒服,骆思恭闷声说道。
甚至于在他看来,区区几个矿税太监,几十万两都不可能!
要知道,万历初年的时候,整个朝廷的岁入也才四百万两银子,这些年皇上励精图治,岁入大大有了增长,也不过七八百万两的样子。
若是这帮矿税太监,能够带回整整一成的岁入,已经是了不得了!
要知道,这一成的岁入可不是归到国库当中,而是归入皇帝的内库当中,有此功绩,孙暹的确可以自得了!
“几十万两?”
朱常洛眼中浮起一丝嘲讽的目光,沉声说道。
“那如果我告诉你,这次矿税监带回的银两,有足足三百万两之多呢?你还觉得翻不了天吗?”
“这不可能!”
骆思恭脸色一白,神色也是一变。
三百万两意味着什么?国库岁入的一半!这帮矿税太监只不过出去半年而已,怎么可能搜刮的起这么多的银两?简直是无稽之谈!
朱常洛眸光一闪,反问道。
“骆指挥不相信?”
“我凭什么相信?难道殿下一个初封的郡王,能比我锦衣卫的缇骑更神通广大吗?”
骆思恭的确不相信,不仅仅是因为这个消息太过让人震惊。
更来自于他强大的自信心,锦衣卫的势力究竟有多大,这个世界上没有人比骆思恭更加清楚,三百万两的银子,足够让无数百姓流离失所,孙暹若是胆敢为了银子激起民变,有多少条命都不够赔的,更何况,若是真的闹出这么大的动静,锦衣卫又怎么可能不知道!
更重要的是,如果真的像朱常洛所说的话,那么孙暹几乎相当于手捧着丹书铁券,任何人在这个时候对付他,都只会惹起皇帝无尽的怒火,锦衣卫也不例外!
要知道,当初朝鲜之役要不要打,在朝臣当中出现了相当大的纠纷,最主要的原因,就是国库空虚,不足以支撑一场战争,而这场战场之所以能够大获全胜,最大的原因就是皇帝动用了自己内库当中的银两,将这些年的积蓄全都砸了进去,才换来了这么一场胜利。
这也是朝臣之所以容忍矿税太监存在的原因,而这位皇上的性子,骆思恭再清楚不过,好面子,喜奢华,没银子对于他来说,是难以忍受的事情,如今有岁入的一半摆在他的面前,谁要是敢在这件事情上使绊子,绝对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锦衣卫的缇骑固然神通广大,但是骆指挥觉得,东厂就是吃素的不成?这些日子孙暹在锦衣卫吃了这么多暗亏,以他的性子,是自己把苦头吞下去的人吗?再说了,若是仅仅几十万两的银子,值得孙暹亲自护送吗?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道理,想必骆指挥比我懂的多!”
朱常洛站起身来,淡淡的说道。
他相信到了现在,骆思恭应该有自己的判断,他不清楚孙暹究竟打的什么主意,但是有一点可以肯定,他所说的三百万两只是保守估计,这只是矿税的第一年,这帮太监还有所收敛,等到过几年,矿税之祸最为猖獗的时候,几乎可以说是无所不用其极的敛财。
要知道,整个万历年间,光是矿税收上来的银子,就有足足三千万两之多!
所以他自信,这一次东厂那边的动作,只会大不会小!
“我相信以锦衣卫的实力,想要查清这些并不难,骆指挥不妨先去查清楚再说,本王在府中恭候骆指挥大驾!”
若说先前一直都是朱常洛的把柄握在骆思恭手中,那么到了现在,可谓主客对调,孙暹挟此大功而回,锋芒正盛,若是此刻朱常洛将锦衣卫对付东厂的证据交给他,只要添油加醋一番,将锦衣卫的行为说成是针对矿税,绝对可以将骆思恭这个锦衣卫指挥使打发到辽东充军去。
所以,他想骆思恭应该能够掂量的清楚这其中的分寸。
看着朱常洛洒然走出暖阁的身影,骆思恭的脸色阴晴不定,过了片刻,才招了招手,两名身穿飞鱼服的身影闪了出来,跪倒在骆思恭的面前。
骆思恭脸色铁青的吩咐了几句,这二人便又再度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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