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边走在西安繁华热闹的大街上,一边听着包袱里叮叮当当的铜钱碰撞声,张国凤很是陶醉,无论在张秉忠军中是何等威风人物,毕竟年少,加上西安城吃食众多,两人才走了一条街,便已经吃的沟满壕平。
他们这样的打扮,去大客栈明显是不合适的,问过人之后,两人就穿过小巷走近路去一家大车店投宿。
当他们两个被一群**着上身,浑身刺满刺青一个个凶神恶煞一般的人堵在小巷子里的时候,李定国几乎要仰天长啸一声。
这他娘的才是他熟悉的生活!
张国凤瞅着为首的大青皮挂在胸口的那面护心镜,立刻就兴奋起来,他觉得自己兄弟两个要是把那个银子制作的护心镜抢过来,应该就能去明月楼玩耍一趟了。
当初决定跟货物分道扬镳的时候,兄弟两口袋里一文钱都没有,不过,他们两个也不当一回事,只要别人有钱,他们兄弟就有钱花。
拉他们兄弟两去割麦子的地主家,两夫妻人很好,干了活就给工钱,还给他们兄弟保媒拉纤,人好的让人不好下手抢劫。
给他们兄弟两免费酸汤喝,有好活路还想着他们兄弟两的老掌柜慈祥的就像是老家的穷乡亲,自然也是不能打劫的。
现在,口袋里只有不到八百文钱的兄弟两终于遇到了可以下手的对象了。
用不着多说废话,也不等青皮们说出威胁的话,李定国抢前两步,用尽全身力气一拳擂在为首青皮肥硕的肚皮上。
这一拳足足凹进去了有半尺,青皮身体肥硕,没有被一拳击飞,甚至纹丝不动,只是他张开的嘴巴里却如同喷泉一般的喷出来了他今日吃下的东西,这些东西飞起来足足两尺高,最终落在青皮的脸上,然后,青皮头子便软软的倒在地上。
张国凤没有趁机殴打别的青皮,而是钻过人群,趁机来到了这群青皮的身后,一瞬间,从青皮堵截他们,变成了他们兄弟两围堵七八个青皮。
一阵沉重的拳头击打**的声音发出后,小小的巷子里就安静了下来。
张国凤愉快的从青皮腰里,裤裆里,鞋子里,头发里,搜出一小堆碎银子铜钱。
李定国却用脚踩着一个青皮的脖子道:“谁派你们来的?”
青皮颤抖着声音道:“熊三。”
“熊三是谁?”
青皮斜着眼睛瞅瞅那个依旧昏迷不醒的大青皮道:“熊三哥说你们走路的时候铜钱叮当响,是两个没眼色的瓜皮,是给我们送钱的。”
李定国见问不出什么事情来了,就在青皮的脑袋上踢了一脚,这个青皮的身子在地上转了半圈也就跟着昏过去了。
“铛啷啷……”张国凤把大青皮挂在胸口的护心镜丢在地上有些气急败坏的道:“铜的!”
打了人之后的李定国有些神清气爽的样子,活动一下脖子道:“那边有一个赌坊,我们去取点钱。”
张国凤道:“不宜张扬。”
李定国笑道:“委委屈屈的可不是我们兄弟的样子。走,取完钱再去见识一下关中佳丽。”
不知怎的,李定国胸中升起一股豪气,丢开那些青皮就带着张国凤进了一家赌场。
两人走进赌场,原本人声鼎沸的赌场居然安静了下来。
里面的人齐齐的转过头瞅着这两个不速之客。
李定国也不畏惧,大踏步的来到最中间的一张桌子上,朝脑门上贴着膏药的猥琐汉子道:“发牌。”
正在堆砌牌九的猥琐汉子瞅瞅正对着的一个青衣少年道:“公子,待小的将这个苦力丢出去,咱们再继续?”
青衣少年摇摇手里的描金折扇道:“都说小赌怡情,大赌发家,只要这位兄弟手中有赌本,我们不妨给他一个发家的机会。”
李定国四处瞅瞅,发现这座赌坊里只有前后两个门,就安然的坐在赌桌边上,瞅一眼青衣少年道:“你人不错!”
青衣少年得意的摇摇折扇道:“人家都这么说,不过,你还是先亮一下赌本,免得一会不方便。”
张国凤哗啦一声就把一堆散发着各种味道的碎银子,跟铜钱倒在桌子上。
青衣少年受不了这味道,从袖子里掏出手帕捂在鼻子上道:“你这些钱是从哪里掏出来的?”
张国凤嘿嘿笑道:“裤裆里,鞋子里,头发里。”
“鞋子里能藏银子?”
“哦,那就是裤裆里!”
青衣少年叹口气,换了一个比较远的位置,就对那个猥琐汉子道:“开始吧,我做庄家。”
猥琐汉子将色子推到李定国面前道:“既然少爷不忌讳,让你加进来发财,先验色子,免得说我金钩赌坊耍诈!”
李定国拿起色子在手里晃晃,然后还给荷官道:“不论是灌铅的,还是灌水银的色子,我都不在乎,反正都是我赢!”
蓝衣少年挑挑大拇指道:“好汉子。”
李定国双手握拳放在桌子上道:“快些,爷爷等着一会去明月楼呢。”
蓝衣少年听了哈哈大笑,拍着桌子道:“跟我想的一模一样啊,我也是来这里赢钱,然后去明月楼看美人儿。
兄弟,既然如此,这个庄家我就不能当了。”
猥琐汉子嘿嘿笑道:“两位公子既然都觉得吃定了我这小小的赌坊,买一两个扬州瘦马的钱,这里还有,那就说好了,我来坐庄。”
说完,就丢下了色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