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来很有意思,这片地方自古以来文风就很强盛,哪怕是吃不饱肚子的人家的中堂上,也会有一幅字画,一幅对联,似乎只要家中有字画,就与别的穷人有了很大的分别。
所以呢,这就弄成出来了一个很大的麻烦,在白银厂当矿工,工匠的很多苦力,居然识字!
也就是因为如此,他们对生命的看法跟普通穷苦人有很大的不同,在孝悌观念深入骨髓的情况下,让他们因为一点钱,就放弃救援自家的亲人就成了难事。
高氏十岁的主事人,见到云昭提出来的第一个要求就是那六十三个人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安然入土,他才肯随着云昭去白银厂说服那些扯旗造反的高氏子弟,放下手里的工具,锄头一类的东西,接受惩罚。
当然,这个惩罚不能太过苛刻。
云昭知道,高氏族人并非是相信他这个素未谋面的蓝田县令,而是相信在过去的三年里,白银厂给这里的百姓带来的好处。
为了这些好处,再加上有可能解决白银厂的事情,人家愿意冒险而已。
云昭在条城待了三天,始终没有去白银厂,在这三天里,云昭在高氏主人高垣枫,高正茂的陪同下拜谒了高氏先祖。
算是正式与高氏结下往来之谊。
高垣枫也没有去白银厂,高正茂不辞辛劳的走了一遭,在第四天下午,云昭总算是见到了代表矿工,工匠们的——高正茂!
此时的云昭像是不认识这个人一般,瞅着被一群矿工,工匠们包围的高正茂道:“说说吧!”
高正茂立刻道:“白银厂管事都活着,是这些矿工,工匠们保护下才活下来的。”
云昭道:“这些事情我已经知道了,现在,我很想知道是谁一次让六十三个矿工进的探矿坑道。”
“是孙达才!”
不等高正茂说话,人群里就有声音传出来。
云昭瞅瞅云氏管事名单,没找见这个孙达才,就沉声道:“他是哪来的,怎么当上管事的?”
高正茂道:“白银厂的共有矿工一千一百三十五人,工匠八百九十七人,这两千余人担负着整个白银厂从采矿到选矿,粉碎再到磨洗最后到冶炼粗铜所有工序,不可能全部都用蓝田县的二十八个人来管。
所以呢,就让这里的工匠,矿工们自己遴选出来了一些管事,这个孙达才就是如此才当上管事的。
老朽以为孙达才也是附近大族的人,查探之后才发现,此人就是一个流民,却巧舌如簧,花钱如流水,就是用一些小恩小惠收买了不少人,这才被遴选成了头目。
他说,下探坑的人工钱高,就多派一些人下去了。”
“这个人呢?”云昭淡淡的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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