陵山,县尊这一次之所以要出手对付郑芝龙,并非出于私心,而是这个郑芝龙已经成为了我们发展强大海军的障碍。
我虽然弄不明白你为何只要三艘福船,这样的力量在面对郑芝龙这头鲨鱼的时候,完全不够。
你要谨慎啊!”
韩陵山仔细听取了钱恒宝的介绍之后,忍不住长叹一声。
时间果然很重要……
县尊果然是英明无比的……
县尊的眼光果然是足足有数万里那么长……
县尊的心胸果然囊括全球,而非大明这一亩三分地。
大明皇帝,建奴皇帝,李洪基,张秉忠这些人果然是鱼塘里的菜鱼……
“我要韩秀芬关于红毛的报告,全部!”
“你要这东西干什么?至今还是绝密。”
就钱恒宝这一句话,韩陵山已经自动把这家伙打入到菜鱼行列里去了。
玉山书院的宗旨就是——求新,求变,这个从玉山书院里出来的家伙,却对这些突然出现的高峰毫无兴趣,简直毫无——上进心。
跟云昭一样,韩陵山在遇到蠢货的时候,也喜欢保持沉默,只能用眼神告诉他,他是一个蠢货这样一个事实。
钱恒宝自然从韩陵山的眼神里发现自己已经被归类到蠢货行列在这个事实,马上道:“我可以帮你申请,剩下的要看秘书监批不批。”
韩陵山叹口气道:“我如此的求知若渴,你居然还要走冗长的渠道,直接给县尊去消息,我要看韩秀芬的手稿。”
“手稿是加密的。”
韩陵山长叹一声道:“这就是你们这些蠢货不好好在玉山书院读书的后果,你看不懂韩秀芬的加密文书,你以为我也看不懂吗?”
钱恒宝嘟囔一声道:“我哪里知晓那些蝌蚪一样的文字这么重要啊。”
跟蠢货说多了话,自己也会变蠢,可是呢,钱恒宝在自己面前表现的比儿子还要乖巧,自然是要理睬一下的。
“做好准备,朝廷招安郑芝龙跟曹化淳有很大的关联。”
钱恒宝吃惊的道:“跟曹化淳有关联?”
韩陵山烦躁的道:“当年海盗汪直被胡宗宪斩杀,这样的教训难道还不够深刻吗?
郑芝龙为人比汪直还要聪明三分没有直达天听的渠道你以为他会投降?
当年招降郑芝龙的人是熊文灿,熊文灿又是曹化淳处理魏忠贤冤案的时候第一批被昭雪的人。
这些事情周国萍的京城统计书上写的明明白白。
你办事从来都不看这些消息的是不是?”
“你只是怀疑!”
“滚你娘的蛋,你现在就去看,老子只要开始怀疑某一个人了,那就必定会确有其事。
没有皇帝首肯,你以为八闽百姓会以郑氏为长城?
没有皇帝同意,你以为郑芝龙的通商范围广及东洋、南洋各地?
你以为他凭什么能在大泥、浡尼、占城、吕宋、魍港、北港、大员、平户、长崎、孟买、万丹、旧港、巴达维亚、麻六甲、柬埔寨、暹罗,等地为所欲为?
凭什么会拥有汉人、日本人、朝鲜人、南岛语族、非洲黑人等各色人种高达廿万人的军力,以及拥有超过三千艘大、小船的船队?
凭什么会让县尊如此忌惮他,以至于要我出马除掉他,然后拆解八芝?”
韩陵山每说一个凭什么,就向前逼近一步,钱恒宝就被迫向后退一步,直到钱恒宝被逼迫到一艘废弃木船边上了,韩陵山这才把手按在木船上,居高临下的瞅着被他壁咚的钱恒宝。
“把我那个女人带去玉山,大孩子送去书院,小的跟肚子里的安置在我的书楼,等我的封地上的房子建好了,送她们去封地,再从政务司把我的俸禄取出来交给那个婆娘。
别人要是问起来,你知道该怎么说吧?”
钱恒宝汗流浃背,连连点头,根本就不知道他自己为什么会点头去办这种会被同窗笑话一辈子的腌臜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