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也不管范文程难看的脸色,哈哈大笑一声就向自己的屋子走去。
他本就是一个忙碌的人,难得有一段闲暇时光,就想把这些年的所思所想记录下来。
回到房子里,就铺开纸张奋笔疾书。
范文程站在窗外等待了许久,见洪承畴确实已经沉浸到文字之中,便恨恨的去见黄台吉了。
进去的时候,黄台吉正仰面朝天躺在椅子上,由一个建州女子用竹管给他清洗鼻腔,最近他的鼻子流血流的很厉害,每日都要清洗,湿润一下鼻子才能好过一些。
范文程安静的等着侍女处理完这些事,见黄台吉擦了脸,吃力的坐起来,这才弯弯腰恭敬地等着黄台吉问话。
黄台吉丢下手里的热毛巾看了范文程一眼道:“洪承畴肯降吗?”
范文程连忙道:“目前没有投降的苗头。”
黄台吉端起牛乳喝了一口道:“那就继续吧,如果他现在就降了,朕反而有些看不起他。”
范文程嘿嘿笑道:“现在只是矜持罢了,如果洪承畴不愿意投降,他自杀的机会多的是,自从进入我大清军营之后,他先是酣睡了两日,今天刚刚吃过早饭,他就要求沐浴。
奴才看了,他还是那么注意仪表,不论是胡须,还是衣衫都整理的一丝不苟,这绝非一个心存死志的人的行为。
更何况,此人回到房间就开始奋笔疾书,写的却不是什么绝命诗,告别词,反而是他这些年统御大军的得失,这是要著书立传啊。
通过以上种种行为来看,奴才可以肯定的说,洪承畴没有死志!
只要再给奴才一段时间,定能让他回心转意,到时候陛下只需稍加笼络,不难收服不了此人。”
黄台吉点点头道:“找到洪承畴的弱点,然后击溃他。”
范文程答应了一声,就退了出去。
屋子里只剩下黄台吉一人,他茫然的看着天花板,最后喃喃自语道:“天就要变了,这些变化对我们每一个人都不好,我们却没有一个人停下来。
我在向山海关进军,李洪基正在向山东进军……而张秉忠完全成了云昭用绳子牵着的一头恶犬,这头恶犬如今正在为云昭驱赶那些他不喜欢的人……
多尔衮啊,你怎么就看不明白呢?还在为昔日的一些仇怨跟我争斗,我一次次的饶恕你,你却死不悔改,你让我该如何处置你呢?”
多尔衮此时正安静的坐在营帐里吃饭。
他的一条臂膀断了,肋部也受到重击,这让他的吃饭过程变得比平日漫长。
不过,想要养好身体,一定要吃饭,还要多吃,唯有如此才能让他熬过这一段痛苦的时光。
此次与洪承畴作战,损失最大的就是他多尔衮,正白旗的指挥权又被收回去了,多铎的镶白旗也被拿走了四个牛录,一向与他交好的岳托,杜度,第一次确凿无误的向他发出了不满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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