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师千种符宝正略作招呼,也不介意那赵仕哲眼里戒备,便转身出去,指挥水手们升帆启航。
这艘战船远处看着较大,实际上只能算作小号福船,顶多能装下百人左右,这可是山东水师里最大号的战船了。那山东水师即便是由老将沈有容管带,无奈这战船大小可不像是陆上练兵,只需勤快点便能有效。那沈有容也曾屡次上书,请求朝廷拨款添置新船,但辽事正在火烧眉‘毛’之时,朝廷为辽东饷银还处处捉襟见肘呢,哪儿还能拨款出来修造战船?何况这海上已多年没有战事,这回若不是为防着建奴从海上进犯山东、天津等要地,那沈有容说不定还在哪儿养老呢。
整个山东水师,经沈有容一番调遣,从各地收了各种船只,甚至连漕运的旧船也拿来顶数,才勉强凑够了近千之数,在这山东沿海一带布防,也还算是凑合着能封住山东海域。但这些战船与其说是战船,不如说是运兵的货船,类似符宝正此刻指挥的这类战船,可也没有多少能真正作战的。
符宝正作为山东水师的千总,资历摆在那里,就算沈有容新来,也是颇为看重,这艘山东水师中最好的船只,便做了符宝正的座船。那沈有容带兵往黄河口一带巡视,这边蓬莱一带,便全由符宝正管带。是故,符宝正自可任意行事。
符宝正指挥着水手们驾船离开豁嘴崖,那边舱里的赵仕哲等人,也眼瞧着海船离开海岸,沿着弯曲的海岸线一路向西北向行进,这才稍稍松了口气,看样子,这战船的确是要往蓬莱行进。那赵仕哲既然身为镇江水师千总,这瞧着符宝正指挥战船,倒觉得那符宝正也不是个只会贪银子的武官,这战船也驾驭得有模有样,心中暗暗点头。
但赵仕哲等人是略微放心,却不敢完全减缓警觉之心。只要没有上岸,这随时都可能再出现变故。今日这一回,可是令赵仕哲明白,那凡事计划着的,都没有实际发生的变化快。自己不过是想乔装跟着,看是否能寻到机会,找到自己兄弟被关押之处。却不曾料到会有这么一遭血腥一幕,当然,那符宝正的身份本就神秘,与白莲教众地火拼更属意外。
好在目前这一切都是对方有利,既三人安无事,倒也不必与那符宝正多做计较。
考虑到毕竟仕哲与四名亲兵杀了符宝正地属下,几人都不敢过于大意,守着舱口细细留心外面的动静。那符宝正瞧着似乎并不在乎那些属下被杀之事,自顾驾船,也不来与赵仕哲等人嗦、客套。这一路海上的路程,倒是有惊无险。
时值五月,南风正盛,战船初时逆而行,行的极为缓慢,待转过一处海湾,便折向西面,正好顺风,倒是行地甚快。到了入夜时分,抵达蓬莱海港之外,远远的瞧见镇江水师战船上灯火,哲这才算是轻吐一口气,活动了下手脚。这无形之中的紧张,反比那时出手搏杀还要累人。
很快,战船便停泊在码上,那符宝正这才出现,一脸笑意地请众人下船,要给赵仕哲等人压惊、赔罪。赵仕哲本想立时便回到自家船队上去,但想了想,还是答应了,与众人一起上岸。这边的事,可还没算了呢。
踏陆地。赵仕哲心里反而更沉重了几分。
这回做地事情。虽然是为了解救严安途、王鸿、蒋明三人。但此时三人已回来了。毫发未损。这点自可放心。可那边登州府城里。事情却不是一顿酒宴便能了了地。这在岸上没走几步。那赵仕哲心里可就翻滚了无数个心思。这般胆大包天地举动。到此时。赵仕哲才觉得有些不妥。
赵仕哲到底只是也千总武官。最初不过是仗着热血沸腾之际。带兵进入登州府城。要亲自办这件绑架案子。这会儿天已黑下来。这一日不止是赵仕哲带着四名亲兵运银人。登州府城还有数千人马。也没有停着不动。
那连夜审讯问出地白莲教众聚集地几处庄子。此时必然早被镇江水师地人马‘荡’平剿尽。赵仕哲并不担心自己地队伍。对付白莲教地那些乌合之众。镇江水师这么些日子地练兵可不是装样子地。虽然赵仕哲平日里并未与白莲教接触过。看那符宝正杀尽地那些白莲教众。也算是有些气力。模样也算是彪悍。但毕竟无法与真正地水师官兵作战。
论单打独斗。或许还有得一拼。但若是说野战攻城。白莲教怕是便如同一个孩童一般。根本不会是镇江水师地对手。赵仕哲并未去想那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