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仲明道:“不错。若是鞑子出兵,恐怕,不太可能再对咱们辽地下手。不论是辽西、辽南、还是咱们东江,防线都比较紧密,切实的油水也不会太多。以皇太极的精明,他怕是不会轻易来啃咱们这些硬骨头。这~~,怕是只能是关内啊。”
孔有性也道:“我也同意老耿的说法。今年年初鞑子这次入关,怕是让他们找到了甜头啊。虽然李帅最后搬回来一成,让鞑子损失不小。但此次李帅要入京,这一来一回的……”
孔有性话虽没有说完,但众人又怎能不明白他的意思?登时都陷入了沉默的深思。
李元庆不疾不徐的点燃了一颗雪茄,慢斯条理的吸了一口。
东江诸将的个人素养,说是傲视九边,可能有些夸张。
但这帮人,常年处在战阵一线、与鞑子对战,他们无论是心理、身体各方面,对战争的准备状态、接受程度,都是很充裕的。
毛承禄这边之所以会稍显单纯,主要是因为他之前一直从事后勤工作,又一直有毛文龙这颗大树,他一时还有些转变不过思路,不能从全局通盘来考虑。
但其本身的战争素养,也没有太大问题,只是需要一些时间来适应。
但这一切看似很美好,却唯独缺一个可以一锤定音、执掌乾坤的角色。
片刻,等诸将差不多都转过来心思,李元庆不疾不徐道:“弟兄们说的不错。我也一直认为,鞑子若出兵,很可能偏向关内方向。但以皇太极的精明,又有上一次的大亏,他不可能不做好充裕的准备。我东江若再想从东线来一次偷袭,难度怕要大上不少啊。”
陈继盛深以为意的点了点头,“不错。元庆,大帅之事,虽看似没有对东江带来什么直接的影响,但这段时间弟兄们的军心却并不是太过稳定。守成或许有余,但若真想再开拓,怕是有不小的难度啊。”
陈继盛这厮,虽然有一千种、一万种的缺点,但他毕竟是‘副官’出身,战略眼光还是不错的,技战术水平也是相当可以。
只可惜,性格的天生弱势,使得他很难自己独当一面,将他的优势完全发挥出来。
此时,若只是论技战术素养,怕是耿仲明、尚可喜,都不一定能比过陈继盛。
当然,这只是大局观的片面。
尚家兄弟善水战,耿家兄弟善突袭,都是由他们的位置来决定。
毕竟,在此时,无论是尚家兄弟,还是耿家兄弟,都还停留在中层军官这个档次,远不像是陈继盛一般,一直跟随毛文龙身边,无论眼界还是战术,都高高在上。
毛承禄这时也点头道:“元庆,老陈说的不错。鞑子若真在年节出兵,咱们东江守成或可,若真要出兵正面力敌,怕是会出岔子啊。”
李元庆笑着点了点头,“不错。我也一直有这个担忧啊。但老话说得好,有多大的饭量,咱们就吃多少饭。若来年真要开战,东江就算不求有功,却也绝不能在东线出了茬子!大哥,承禄。今天,当着这么多弟兄们的面儿,我也把话说在前头。”
说着,李元庆站起身来,扫视厅内众将。
所有人登时都放下了筷子,挺直了胸膛,恭敬看向了李元庆这边。
毛文龙治下的东江,虽然跋扈嚣张,派系林立,军制稍显混乱,但毕竟都是宿将,这帮弟兄们在素养上,还是没有太多问题的。
比之关宁,不说强上多少吧,却也绝不会差了。
李元庆很满意众将的态度。
就如同当年、那位斯拉夫籍的华夏国足主教练的名言:“态度决定一切。”
先不管你能不能打,会不会打,最起码,你这态度必须要先端的恭敬了。
毕竟,此时的战争,早已经非当年三国时、那般只靠将勇、传承风气,便可改变战争走向了。
哪怕就算是吕布再生,却也绝敌不过团体协作的武勇。
李元庆这时已经扫视厅内一遍,所有的将领都不敢直面他的目光,纷纷谦卑的垂下了头。
李元庆淡淡一笑,不疾不徐的道:“东江,是大帅的东江,是我李元庆的东江,更是弟兄们的东江。但老话说得好,蛇无头不行。今日,咱们便先将这个主次~,给定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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